間。
關上房門,畫傾城很是隨意的問了一句,「季公子還沒吃晚飯吧,不如我陪你下樓去吃點東西?」
季子安點了點頭,「也好。」
來到樓下,季子安叫來了夥計隨便點了兩個小菜一碗白粥,便開始發起呆來。
「季公子,姬姑娘怎麼樣了?」畫傾城見他不說話,只好自己打開話匣子。
季子安的眼神微微凝了凝,輕聲道:「她沒事,我只是施了個術讓她睡着而已,過不了多久便會醒了。」
「你……沒對她怎麼樣吧?」畫傾城顯然是有些不大相信季子安。
「呵。」季子安無奈苦笑,「看來,我在傾城姑娘的心目中真是爛人一個啊。」
畫傾城撇了撇嘴,想了半天才無奈的嘟噥道:「拋開你對待男女之事的態度,其實你是個挺不錯的男子。我對你有些意見,也只是見不得你如此對待姬姑娘罷了。」
「是麼,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我對你存有心思,才不待見我。」季子安似是玩笑般說着。
畫傾城有些無語了,急忙岔開話題,「季公子,你方才不是有事想叫我幫忙嗎?怎麼現在又不說是什麼事了?」
季子安微微皺了皺眉,似是在思考究竟要不要開口。
小菜和白粥已經端到了桌上,季子安下意識的拿起筷子,沉吟了許久才道:「傾城姑娘的身子應當沒有什麼大礙吧。」
畫傾城點了點頭,「嗯,與虬褫一戰並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
「我想……等姑娘的法力完全恢復之後,請姑娘替無心畫一顆完整的心。」季子安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完話急急忙忙的往嘴裏扒拉着白粥。
畫傾城眉頭一挑,心起了幾分戲謔之意,「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前幾日也不知是誰還惡狠狠的說要把姬姑娘的心給取出來呢。」
季子安夾菜的手微微抖了抖,嘆了口氣道:「前幾日的話,姑娘就別放在心上了,就當是我這個渾人喝多了酒,發酒瘋來着。」
見季子安情緒有些奇怪,畫傾城也不好再拿他打趣,她小心的問道:「你是真的想通了?你打算接受姬姑娘了嗎?」
「接受?」季子安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傾城姑娘誤會了,我所求之事是想要你幫她畫心不假,但是我希望姑娘能在心中施些術法,讓她忘卻對我的感情。」
「什麼?」畫傾城愕然。
「我已經想好了,我不再需要她當我的傀儡。你為她畫了心,她便算是一個完整的人了。只要她不記得對我的感情,我放她自由,她一定會很高興的。畢竟我剛把她塑造出來的時候,她無時無刻不想着逃離我的掌控。」季子安淡淡道。
畫傾城凝神打量了他半天,很嚴肅的說道:「季公子,不瞞你說,我的確想過在她的心裏動些手腳,讓她感受不到自己對你的愛,或者說,即便她記憶中還是愛你的,她也會因為感受不到那種感情而不再為你心痛。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要求從你的口中提出來,我忽然替姬姑娘感到很不忿。她的感情對你而言就這麼一文不值嗎?你知不知道我跟她提及讓她忘卻對你的感情的時候,她否定得有多麼堅決?你呢?你又知不知道被迫忘記一個心愛的人是什麼感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季子安垂着眼,沒有動怒,也沒有爭辯,而是出人意料的說:「這一切,就算是我的錯吧。我和她之間……算了吧,沒有意義了。這麼多年我也累了,真的很累。如果不是在神禹墓穴的時候為了對付赤尻馬猴的怨氣,我不得已解開了她體內的封印,事情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我不會接受,也不會承認和她的感情。無論你怎麼想,哪怕你就把我看成一個禽獸,認為我對待她就像是對待一個滿足我淫
欲的**奴隸,我也無話可說。
「總之,所有的一切從石帆山開始就已經超出了我的掌控。既然掌控不了,那當斷就斷了吧。只要她忘卻對我的感情,天下之大,她想去哪裏我都不會再過問。有她的地方,我便退避三舍,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
不得不說,這樣的季子安讓畫傾城感到很是意外,她從來沒想過季子安會在姬無心的事情上承認自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