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好多年,小青辭便獨自一人留在靈墟觀中,說是修習仙法,可是日子過得連打雜的小廝都不如。除了沒有性命之虞,他依然每天都遭人白眼,被人欺負。而那清冷絕艷的女子卻始終未曾來看過他一眼。
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他又受了欺負。
這些年過去,那些與他差不多時間進入靈墟觀修習的孩子,如今仙法都已小有所成,唯獨他還是什麼也不會,成天與柴禾為伴,一身髒兮兮的還不會說好聽話討人喜歡。
這世間總不乏如此之人,仗着自己強大幾分便處處想着壓迫和欺負別人,從而找到一種凌駕於他人之上的滿足感。那些孩子當中自然也總有那麼一兩個刺頭,尋着藉口就想嘲諷他一番。
平日裏他們說他笨,說他髒,說他如何他都忍了。唯獨那一天,有個不知死活的小子說他來這靈墟觀這麼多年,從來不見他回過家,也從來不見有親人來探望他,指不定他就是他父親在外面與什麼狐媚子苟合而生的野種,所以才如此見不得光,日日龜縮在這靈墟觀中。
這話瞬間將小青辭心中長久以來積壓的怒火全部點燃,他的母親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女子,怎麼能與其他女子相提並論?而那些圍着他父親轉,處處想打壓陷害他和他母親的女子才是真正的狐媚子。老天無眼,為何那些作惡多端的人卻能夠逍遙自在的活在世上,他和他的母親卻是命途如此多舛。
如果說這時候的小青辭還能用最後一絲理智克制住自己不要動手,是因為他深知自己不是那個孩子的對手,動手也只能是白被人揍一頓的下場。但後來那孩子的舉動卻是成功的將他最後一絲理智給燃燒殆盡了,因為對方說到激動之處,竟是對着小青辭吐了一口唾沫,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他的臉上。
這是他的禁忌,曾經在那個應該被稱為「家」的地方,他就是這樣被那些所謂的「家人」欺凌的,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朝他吐唾沫,說他不詳,說他和他的母親都應該被處死。至此,他恨透了這世上所有對別人吐唾沫的人,而唾沫這種東西也讓他感到無比的噁心,無比的厭惡。
毫無疑問的,他動了手,也毫無疑問的,他被群起而攻之。事情的最後,是他一個人受了罰,其他的孩子只是被口頭訓斥以示懲戒。
他依然記得,那天他受完罰,拖着疲憊而疼痛的身體緩緩的走到了靈墟觀通往下山之路的階梯上。俯瞰着那一節節望不到盡頭的階梯,他茫然而無助的蜷縮在牆根的一角。從那幾個孩子辱罵他,動手打他,到他接受不公平的審判而受罰,他始終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因為母親曾告訴過他,他的體質很特別,他的血統很尊貴,他一生可流的眼淚很有限。他不明白自己的眼淚有什麼特別,但是基於對母親無條件的信任,長這麼大,無論他有多麼的悲傷難過,他都始終未曾哭泣過。
可是如今,他再也不想堅強了,或者說,一直以來他就沒有堅強的資本。僅僅只是因為母親說他此生能夠流淚的次數有限,所以他一直未曾哭泣過。
夕陽西下,餘暉映照在他瘦弱的身體上,沒有人看到他躲在觀外的牆根,如果有,恐怕也沒有人會關心他,搞不好可能又會讓他受一頓罰。不知怎的,他忽然就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就只是個無用的廢物,被全天下所遺棄,就像那些人說的,他如此不詳,早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眼淚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奪眶而出,止都止不住,心頭所有的委屈和怨恨就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化為無盡的淚水沖刷着他孤寂的心靈。
不知哭了多久,他隱隱感覺身邊似乎來了個人。急忙朝着臉上抹了一把,不想被這靈墟觀中的任何人看見他的脆弱。可是剛剛一抬眼,一抹淡紫色的裙角便隨着微風輕輕搖曳入他的眼帘。
「姐姐……」只是看見那一抹熟悉的裙角,小青辭便忍不住喃喃開口喚道。待他抬起頭來,便見着面前站着的正是當初他在那洛河宮中的琉璃暖閣內見到的那清冷絕世的女子。
有多久沒有見到這個女子,他自己也記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那時候就仿佛見到了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甚至比他的母親還要親,那一刻所有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他竟是不管不顧的一把撲進了女子的懷裏,像個孩子那般嚶嚶哭泣了起來。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
第一百六十九章 青辭的回憶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