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九江,行不多遠,天色就暗了下來,船隊更便於隱藏行蹤了,因為船隊規模太大,一路上的水匪毛賊都不見蹤影,省了許多麻煩,就這樣一路而下,就到了安慶。
安慶在明代只是安慶府,屬於南直隸管轄,府治懷寧縣,下轄六縣,也是長江上一處重要的咽喉要衝,因此也駐紮有一支水師,當然也少不了地方設置的巡檢司。
由於是晚上,有水師艦隊巡邏,這次船隊就沒有這麼容易矇混過關了。當水師船隊臨近,大聲呼喊停船檢查的時候,楊仁日,果斷地命令弩炮攻擊。
以他的船為攻擊信號,各艘船上共兩百架弩炮,一齊攻擊打頭的一艘大船,用的是火攻,用浸油的棉花碎布包裹石頭,點火之後就發射出去。
命中率很低,只有不到兩成的火彈擊中官兵的趕繒船,官兵沒有防備,火炮未裝藥,所以一時之間,沒有反擊手段,又加上船上到處着火,還有兩個倒霉蛋兵丁被石彈擊中,當即重傷,官兵船上立刻亂作一團。
南方承平已久,官兵們的警覺太低了,又疏於訓練,只聽見船上軍官的叫罵聲,但兵丁們卻手忙腳亂,滅火效果不佳,火勢反倒越燃越大。
也是楊仁日的運氣,剛好那艘船就是官兵的主將座駕,其他幾艘戰船,顧不上攻擊己方船隊,只想幫着去救火了。
一念之差,就讓己方船隊揚長而去了。後來可能是其主將勒令部下追擊,官兵們又追了下來,但哪那麼容易追上,大家都是船,除了用於傳訊的蜈蚣船,船速相差不大,估計追上無望,官兵們只能遠遠的放了幾炮,好象是給己方送行一樣可笑。
古代沒有電話,出了狀況,也無法及時通知下游的水師,這便是楊文禮有勇氣闖出長江的原因,否則還不如從陸路一直打到遼東去呢!
蕪湖和銅陵同安慶一樣都只有一支水師分艦隊,故所以船隊都硬闖過去了,可到了當塗就不一樣了,當塗是南京的上游門戶,地位不同,駐紮有一整支水師艦隊,有大小船隻三百多艘。
又加上是白天,聽了楊義騰介紹的楊仁天和楊仁月兩個總旗官,眉頭都皺起來了。
這個關卡可不好闖了,雙方實力太懸殊了,這一路上幾個關卡,官兵的火炮,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一炮下去,就是玉石俱碎,非人力可能敵。
「十弟,你說接下來怎麼辦?」楊仁天問了十兄弟中,從小就最聰明伶俐的楊仁月道。
「我也一時沒有良策,只能見招拆招了,不過最好能夠矇混過去。」楊仁月愁苦着臉回答他道,他的語氣中也喪失了自信。
「哪有那麼容易!」楊仁天對楊仁月天真的想法不認可。
楊仁天隨即又臉色狠厲地說道:「沒時間多想了,只有命令船隊變成一字長蛇陣,兩兩相隔十米左右,令兵丁們全部着甲持盾,硬闖過去,希望這樣能減少一點傷亡。」
「好!就依大哥的佈置。」楊仁月也振作精神大聲贊同道。
楊仁天馬上命令手下奴兵將命令傳達下去,不一會兒,船隊就變成了一字長蛇陣,幾十艘船長達幾里,絡繹而下。
當塗水師是由一個總兵統領,部眾三千多員,實力強大,遠非楊文禮這隻船隊所能抵擋的,因此楊文禮硬闖之舉,實際上危險重重。
白天,視線好,地方巡檢司的小船看到這是一隊滿載兵員的船隊就沒上來巡查,而是派船向水師通報了這個異常情況。
當塗作為南京的上游門戶,當塗水師責任重大,聽到巡檢司的報告,水師不敢怠慢,馬上派出了一支多達三十多艘戰船的分艦隊出來攔截盤查。
因為是白天,楊文禮也起床了,當塗水師出動艦船,他也看得一清二楚,他伸出右手說道:「望遠鏡」
兩方暫時還隔着一段距離,只有用望遠鏡才能看清楚官兵的動態。他的奴兵楊禮初將望遠鏡遞給了他,他當即就仔細查看起來。
「嘶……」楊文禮這一看就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他看到官兵已經在裝填火炮,顯然是有備而來。
「來人,傳我命令,所有不是操縱弩炮的兵丁,全部躲入船倉防炮,儘量用厚實的東西抵擋。弓箭手做好準備,待官兵船隻靠近,再出船倉參戰。」楊文禮當場就下達命令道。
「是」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