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一指桌上,「就這些。」
小吏暗暗腹誹,自打龍衛交待司馬府協同抓拿元天教徒以來,司馬大人至少進賬了二千兩,自己累死累活地替他做假賬,才給了五兩銀子的賞錢。心中不滿,臉上卻陪着笑,道:「大人請放心,小的知道如何做。」
從書院到安陽府有四十里路程,書院的學生走了兩個多時辰,來到安陽府的時候已經是末時。一百多名學生,一路上浩浩蕩蕩,沿途驚動了不少人,有好事的跟在後面看熱鬧,機靈的商販賣了茶水點心饅頭,隊伍越走越大,等到了安陽府的城門,已經匯聚了近四百人。
隊伍還在半途時就驚動了身處養意莊中的安陽王,安陽王都督六州軍事,手下的暗探無數,六州之內有個風吹草動都能即時得知,何況事關近在身邊的澤昌書院。
皺着眉頭聽完稟報,安陽王石智明不耐煩地罵道:「辛叔明是不是想錢想瘋了,孤王在壽宴上剛賞過江安義,他就變成了元天教教徒,叫孤王的臉往哪裏放。澤昌書院是什麼地方,江南文興道統之地,他就不怕那些文人用嘴罵死他。」
石方道笑道:「父王,你可冤枉辛瘸子了,壽宴那天他可是忙前忙後的在外面張羅維持秩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過,要說江安義是元天教徒實在是荒唐,我去年還讓魏猛強查過他,這個人從小在德州新齊平山鎮長大,自幼父亡,十六歲考中秀才,然後就來澤昌書院來讀書了。以這個殺才的性子,大概不知道父王賞了江安義,要不然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抓人。」
陳弘正坐在一旁,怒道:「此事事關王爺顏面,老夫又曾在書院講過用詞之道,算起來是書院的半個先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書院學子蒙冤而無動於衷,老夫這就親去為安義小友鳴不平。王爺,告辭了。」
石方道起身笑道:「陳老不急,書院那些人還沒進城呢,吃了飯再走不遲,到時我送您去。」
陳弘正擺擺手,道:「老夫先回家中,稍做準備。」說完,向王爺拱拱手,陳弘正腳步匆匆離去。
安陽王掃了一眼身旁的四個兒子,長子石方道似笑非笑,神色平淡,其餘三子神情木然,無動於衷的樣子。石智明暗嘆了口氣,這三個孩子不成器啊,還好方道還算精明,家業不至中落。
石方武發現父王的臉色不愉,連忙笑道:「父王不必擔憂,陳老急公好義,一定會救出那個學子。」
「唔,你是這樣想的,你們呢?」
三子石方慶、四子石方朗紛紛開口稱讚陳弘正古道熱腸,當為士林楷模,學習榜樣。
「方道,你怎麼看?」
「三個弟弟所說正是方道所想。」石方道淡淡地笑道。石方道知道父王在考校自己,但自己的心思父王難道看不出來嗎?三個兄弟原本就對自己襲了世子之位眼紅,還是不要在他們面前顯聰明,惹仇恨,保持兄友弟恭對大家都好。
安陽王一拍桌子,衝着石方道喝道:「別在這坐着了,你也去湊湊熱鬧,你不是挺賞識這個江安義嗎?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吧。還不快滾。」
看到哥哥挨了父王的罵,方武、方慶、方朗三人心中暗喜,安慶王心知肚明,這三個兒子與長子相比差太多了。唉,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就教教他們吧。
安陽王道:「方武、方慶、方朗,剛才你們所說父王很滿意,說明你們個個都是淳善之人,有向善之心,必然家和萬事興。」
方武等人面露喜色,胸脯拔起老高,唯恐弱了氣勢。
「陳弘正宦海浮沉數十年,心思不會那麼簡單。你們想想他剛才說的話。首先說此事關乎本王的顏面,既討好了本王又把自己放在替本王辦事的位置,拉近關係;其次說自己曾在澤昌書院講用詞之道,是半個先生,澤昌書院是什麼地方,那是江南文宗所在,能成為書院的半個先生,在士林中的聲望自然大漲,他這次替書院出頭,何嘗不是為自己揚名,坐實他半個先生之名;其三,江安義年僅十七歲,此子才華橫溢本王都大加讚賞,飛黃騰達指日可待,這樣一個少年才俊能通過此事結下深緣,是為將來子孫計;其四,澤昌書院的學子們這樣一鬧,必然引得囑目,人們談起此事必然要說陳弘正古道熱腸、急公好義。」
方武、方慶、方朗面面相覷,真沒想到這
第三十九章大亂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