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江陵。再加上年月已久,應該不會這麼巧,被江一葦查出究竟才是。就算真打聽出什麼消息,我也可以憑藉三寸不爛之舌,為自己推脫。反正大家都是無憑無據,豈不是誰說的有模有樣,就聽誰的?其他人信不信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讓洛天瑾相信。」
心念至此,柳尋衣心裏頓生幾分膽氣,直言道:「不知江三爺有何糊塗?還請明示。」
「我前些日子碰巧路過江陵府,順便打聽一下有關你的消息,本想看看你在江陵還有沒有什麼親戚,好讓我拿些薄禮,前去拜訪。」江一葦笑道,「但萬沒料到,我在江陵府幾乎逛一圈,卻沒有一個人聽過你柳尋衣的名諱。不知這是為何?」
柳尋衣自信一笑,道:「一者,在下是孤兒,自幼無父無母,亦無親戚朋友,雖然出身江陵,但卻沒有親朋。二者,樊虎門覆滅多年,人們對其早已淡忘,我想除了樊虎門的三位當家,或許還能被少許人記住外,其餘弟子怕是沒人能再記得。三者,樊虎門當年是因為得罪官府,從而遭到清剿,此事曾鬧的沸沸揚揚,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紛紛撇清自己與樊虎門的關係,甚至連一點瓜葛都不想牽扯,害怕枉受牽連。因此,就算有人還記得我,怕是也不敢承認。萬一不小心被官府當成樊虎門餘孽抓起來,豈不冤枉?試問尋常百姓,誰敢蹚這趟渾水?」
江一葦沒料到柳尋衣竟如此能言善辯,不禁臉色一沉,冷聲道:「就算你有百般說辭,那偌大的江陵府,難道就沒有一人記得住你?還是說……你根本不是出自江陵?」
「江三爺有句話說的真切。」柳尋衣點頭道,「那就是『偌大一個江陵府』。試問江陵府如此之大,而在下當年只是一個無名小輩,又怎會被人刻意記住?更何況,江三爺又如何保證,你此番途徑江陵,就一定能問到所有人?或許真有人記得在下,但江三爺卻沒找到他,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江陵府之大,人口之多,就算是朝廷也難以精準統計,更何況江三爺一個人呢?」
「你……」江一葦被柳尋衣的巧舌如簧惹的面色不悅,冷聲道,「你說來說去,不過是憑藉一張巧嘴罷了。」
「在下絕沒有冒犯江三爺的意思。」柳尋衣見狀,趕忙拱手賠罪道,「只是我實在想不通,江三爺為何對在下的身世如此感興趣?甚至還不惜專程跑去江陵一探究竟。」柳尋衣故作無辜,佯裝出對一切毫不知情的可憐模樣,委屈道,「在下更加不明白,我是不是出自江陵樊虎門,對江三爺而言,究竟又有何不同?」
「柳尋衣,你不必逼問江一葦。」凌瀟瀟突然開口道,「不妨實話告訴你,其實是府主命江一葦去查你的底細。」
「哦?」柳尋衣故作驚訝,轉而問向洛天瑾,「不知府主究竟是何用意?」
洛天瑾剛剛一直在默默聆聽着柳尋衣和江一葦的爭辯,此刻見到事已挑明,索性大方承認,直言道:「因為我想知道,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柳尋衣一愣,心中快速盤算着洛天瑾的言外之意,試探道:「府主此話何意?不知我有何事隱瞞過府主?」
「不是隱瞞。」洛天瑾的語氣突然加重,看向柳尋衣的眼中陡然迸發出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而是欺瞞!」
「這……」
「你自己看!」
不等柳尋衣開口,洛天瑾卻突然將書案上的一卷畫軸,狠狠甩在柳尋衣面前。
正是柳尋衣從西域帶回來的那幅驚風化雨圖。
此事已完全超出柳尋衣的預料,不由地心中大驚,急忙撿起此圖,詫異地問道「府主,這是何意?難道……難道這圖……」
「你可認識此圖?」謝玄沉聲道。
「是我獻給府主的驚風化雨圖。」柳尋衣迅速點頭。
謝玄冷哼一聲,隨即又扔來一幅圖,叱問道:「那你再看看這一幅?」
柳尋衣細細對比,發現這兩幅圖竟然一模一樣。思來想去,他始終不明白洛天瑾的意思,不禁面露焦急之色。
「第二幅才是你從西域拿回來的。」洛天瑾突然拍案而起,怒聲道,「而第一幅,是汪緒統從南方花錢買來的,並明確告訴我,那是一幅假圖。最令我驚訝的是,你千辛萬苦帶回來的真跡,竟和汪緒統花錢買來的假圖,一模一樣!此事,你如何向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