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面無表情,只是和前幾日一樣,按部就班給我餵食物。
今日又是白粥。
小侍女右手中舀了一小匙的白粥已經遞到我嘴邊。
我吃掉一口白粥,連忙又開口。
「嗬嗬。」(我在哪?)
小侍女面無表情,也不回應,又一口白粥遞到我嘴邊。
我無奈,繼續吃。
直到我吃完一整碗粥,問了一籮筐問題,也未見隻字片語回應。
眼看着小侍女收拾好了食盒要離開,我着急,大聲喊了一句。
「嗬嗬!」(快理我!)
原本已經背對我的小侍女終於回頭,露出一個不知道是同情還是嘲諷的表情。
她張了嘴,好似說了一句什麼。
我卻愣住。
我分明知道,她方才開了口。
可是,我聽不到了。
從那日之後,小侍女依然一日來三次,除了三餐之外便是換藥。
不過,餵食的時候,她會開口說些什麼。
我一邊吃東西,一邊努力的看清楚她的嘴型,想要判斷出她到底說了什麼。
最開始,一頭霧水。
後來,慢慢的我能判斷出一點最基本的了。
比如,「張嘴」,「閉嘴」,「換藥」。
如今,我無聽覺,嗅覺,味覺,只有微弱的視覺和極強的痛覺和神智。
我知道一個詞,叫六感盡失。眼耳鼻舌身意俱無,生不如死。
如今的我,不至於倒霉成那樣,還剩下三感,可以安慰自己說已經足夠幸運。
好在我有感覺,就是在小侍女照顧我的這段時間裏,身上的傷痛在逐漸減輕。
我的手指,甚至已經有幾根能夠動彈了。
又過了半個月,我的視覺和聽覺開始有了緩慢的恢復。
偶爾能夠聽見小侍女在餵我吃東西時說的一兩個字,譬如「白粥」,「靈藥」,「傷口」之類的。
我問她的問題,有時候她會回答,但有時候我能從唇語中讀出,她純粹是隨便張嘴敷衍。
終於有一天,我從她嘴裏聽到了「入魔」這個詞。
在小侍女餵完白粥照例要走的時候,我用盡所有的力氣,抬起左手的三根手指,朝她的裙擺抓了一下。
這一抓幾乎沒可能攔下她,卻成功讓她感覺到了。
面無表情的小侍女終於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
她靠近我,在我視線範圍內,張開嘴用極慢的速度說了一句話。
這一次,她說的每一個字我都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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