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雲不敢同秦氏動手就四處躲着,她聰明的一直往曲清言身後鑽,於是秦氏掄過來的包袱大半都落在了曲清言的身上。
母女三人在街上就如同一出鬧劇,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待秦氏沒了力氣包袱再是掄不動,這才瞪了那姐妹一眼,帶着她們進了一家簡陋的茶館。
「事到如今咱們也沒有旁的辦法,我手上銀錢不多,只能尋個商隊交上一點銀子,咱們跟着商隊一同進京。」就不信她們都找到京城去了,田氏還能不顧臉面的將她們趕走!
秦氏雖然不靠譜的時候極多,但倒是一個爽利的性子,三人尋了北上的商隊就奔着京城殺了過去。
天色漸暗秋風起,西風卷着枯葉碎石拍打在窗欞上發出真真脆響,突然,隔壁傳來秦氏同曲昭雲爭執的打罵聲,曲清言身子一動,迷糊的抬起頭,就發現自己竟是趴在書案上睡着了。
殘陽透着窗欞掙扎的照射進來,灑在地上一室斑駁。書案旁的角桌上,三足雲紋青銅鼎爐中一根提神的檀香已是化作香灰落在爐中,繚繞的醒神香中她居然睡得如此香甜!
抬手抹了抹嘴角可疑的水漬,推門走了出去。
「娘,祖母來信讓咱們過去你幹嘛不同意,留在這裏飯都要吃不上一口,回了曲府吃喝不愁不說,每月還能拿份例銀子。一年四季還有衣裳首飾,咱們幹嘛苦哈哈的守在這裏。」
曲昭雲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讓曲清言一時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娘,祖母那裏一直不給咱們消息,咱們也別等了,把院子賣了雇輛馬車去,咱們直接去開封算了……」
夢裏曲昭雲那番話同現在截然不同,而現在,她們三人的處境也與夢中也不一致,她們明明是收到了田氏送來的書信的,而派來接她們的管事也已經在路上。
曲清言站在門前,抬起的手久久無法落下,房內,秦氏的叫罵聲已是又傳了出來:「一除服我就給開封送了信過去,結果幾個月過去一點消息都沒有,現在清言歲考得了一等進了廩生就想讓咱們回去,憑什麼!」
說到底,秦氏心裏不過是憋了一口氣。
只這口氣就只能憋着,難不成還能讓田氏這個長輩來給她道歉賠小心不成?尤其是她自認為人家是看上了曲清言的,才華!
她唇角抽搐着,轉身又回了自己的書房。
秦氏嘴上硬氣,但第二日就去尋了王婆子,家中各種物件也是開始收拾,帶不走的又不算貴重的就送了街坊鄰居,能換上幾個大錢的則是全部提溜到集市上去處理。
曲昭雲以自己為出閣不適宜拋頭露面為由,死活不肯去幫忙,被秦氏抄着傢伙一通教訓,氣囔囔的跟着出了門,只這些時日一直努力稀釋存在感的曲清言躲過一劫。
田氏派來的管家到的極快,王婆子那裏還沒尋好買家,管家王大順就已是到了,站在院門前王大順面上不顯,但曲清言還是在他眼中看到了嫌棄和不屑。
「王管事,家中屋子少,只得委屈你在廂房住上幾晚了。」
這話讓王大順的眉頭直接就皺了起來,「四少爺,來時老夫人特意交代小的到了平縣不要耽擱,要早些帶三夫人,六小姐同您回開封。」
「哦?」曲清言心中一動,突然就想到自己做的那個夢,她不動聲色的問道:「可是有什麼急事?你看,我掛着廩生的名頭要離開平縣去開封,總要去縣衙把手續辦一下才是。」
王大順聞言面色稍顯陰沉,曲清言只冷眼看着,面上笑容的弧度一如丈量過一般。
「那就勞煩四少爺快上一些,老夫人那裏還等着小的回去復命。」
又一次抬出田氏,曲清言不知是這王大順見她們過得如同破落戶心下看不起,還是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田氏對她們的看法,想在他們啟程前就來個下馬威。
她只繼續沒有溫度的笑着,然後,將人丟在院子裏轉身回了書房。
秦氏心中本就有些不情願,王大順越是催,她的反骨就越是厲害,磨磨蹭蹭的每日都能尋到不能動身啟程的藉口,曲清言只冷眼看着,見王大順已是要熬不住,這才到縣衙去辦戶籍遷移的手續。
一早就聽到消息的崔主簿找照舊候在縣衙外等着她,笑的如同春天般溫暖拉着她問這問那、無比
第六章 無意撩得小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