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已有近百年,在太祖與成祖的幾經圖治下,各省各處事務早已依照律歷運轉。
讓景帝極為無法接受的是居然有兩省官員敢趁着戰亂如此形式,這是不將律歷放在眼裏,還是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張愛卿,你覺此事當如何處理?」
武英殿裏景帝將內閣票擬後的奏疏往桌案上一丟,沉着臉目光自顧恩陽和曲文海面上掃過,問的卻是張乾遠。
那兩道奏疏一前一後送到京城,前有顧恩陽力排眾議,後有曲文海推波助瀾,他們其餘幾人竟是連攔阻都無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奏疏趕在年前封筆前被遞了上去。
張乾遠上前一步,步伐邁的格外艱難,「回稟陛下,臣以為西北一事當從長計議。」
如果西北幾省的官府當真會私自向民間放印子錢,這便不是一日兩日出現的,不能只憑着一道奏疏就輕易下判斷,總歸要派出欽差大臣到西北去詳查。
這一來二去的就總歸需要上一些時日,這個年想要過好倒也就不算太難。
他是這般心思,其他幾人也是這般心思。
只顧恩陽為了長孫的前途還要搏一搏,而曲文海他同曲清言之間的狀況也只有他們祖孫二人清楚,在旁人眼中曲清言依舊是他最得意的長孫。
所以當顧恩陽找上他,他為了面子也要應承下來。
張乾遠的話音一落,顧恩陽便同樣上前一步:「陛下,臣以為當徹底徹查此事,開國已有百年,太祖最是注重規矩禮法,曾一再試圖復興周禮,若太祖在世定是容不得此等事存於西北或是其他省份。」
顧恩陽這話說的有些重,景帝先前的臉色不過是有些陰沉,現在是徹底黑沉下來。
什麼叫做太祖在世定是會容不下!
是說他遠遠不如太祖睿智還是說他若是想要壓下此事就是有悖於太祖開國時定下的治國之策?
「顧愛卿以為當如何徹查?」
景帝的聲音中夾雜着些微的帝怒,陰沉冰冷。
曲文海藏在後面心下稍稍有些泛緊,只顧恩陽卻依舊是之前那般神色,作揖道:「陛下英武睿智,如太祖在世,這般不融於律例禮法之事,臣每每想起都覺西北的百姓生計艱辛,陛下定是更會擔憂不已,所以臣以為當嚴肅徹查此事,若此事當真,定要從嚴處理。」
只有從嚴處理顧若鴻和曲清言這兩份奏疏才算是有意義,才算是在西北發現重大隱情,將來都能在個人履歷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面無表情的說着拍馬屁的話,將景帝心頭那點憋悶徹底堵在胸前,上不去下不來。
拒了顧恩陽的建議就意味着他不認可自己有太祖之才,可他自登基那日起就以太祖和成祖為目標,在全力追趕,他就算心中對自己還有着否定,可這話他也是自己在心中想着,哪裏由得臣子去言語。
顧恩陽將話都說到這般地步,曲文海自然是要趕在此時也來拍馬屁。
「陛下,臣附議。陛下清明治世,有不弱於太祖成祖之風,臣斗膽猜測此事陛下定是難容,所以懇請陛下嚴查此事,讓西北的百姓也能感受到浩浩君恩。」
一連被顧恩陽和曲文海兩人誇讚景帝有先祖之風,張乾遠和錢疏本幾人哪怕心中對此格外不屑,可這種不屑又哪裏敢讓景帝看出來。
張乾遠袖袍微動,他身後的錢疏本大步上前,「陛下,臣還是以為這兩份奏疏上所寫內容實在有違常理之處太多,顧若鴻同曲清言雖然是本科一甲,才學不凡,但他們二人入仕時日尚短,是否會被人蒙蔽也不得而知,若只憑這兩份奏疏就興師動眾的派人去到西,卻又什麼都查不到,那屆時,朝廷的顏面又要置於何地?」
他這番話也是景帝心中的顧慮,這兩份奏疏來的實在太巧,巧合的讓他不得不去懷疑背後是否有人在設計一些人和一些事。
「陛下,這事既然被檢舉揭發出來,又攸關西北數萬民眾的生計和性命,從長計議萬萬不可,若陛下當真擔心有人從中做局,不如秘密派出欽差大臣到西北去探訪。屆時,實情如何總能知曉。」
顧若鴻的家書中還夾帶了甘肅省某縣中前一年的私賬,事情清楚明白的擺在眼前,顧恩陽這般辯駁起來就顯得格外有底氣。
只要是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二合一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