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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科
能最終走到高處之人向來都是對旁人狠,對自己更狠。
對旁人能下得去手,這倒是不算什麼,可最難纏的就是這種對自己同樣下得去手的。
張乾遠站在幾步遠處,看着曲清言面上的酡紅,原本她這不設防的模樣很容易叫旁人去疑心她的真實性別。
可那唇角勾起的歉意太過冷然,讓張乾遠完全不會朝着性別的方向去想。
&好歇着吧,小心不要再着涼了。」
丟下這樣一句張乾遠已是退出了臥房,曲清言既然已是用不上那就不用。
他之前也不過是存了分萬一有事就讓曲家頂着的念頭,曲清言既然不肯上套那不如就這樣好了,這次來西北他本也不想生出旁的事端。
曲清言既然喜歡病着那就病着,沒有她跟在身邊同福樓那裏他倒是可以尋到機會想想辦法。
張乾遠除了院子上轎離開,千山一路護送着轎子拐出胡同這才回來稟報。
做戲做全套……張乾遠就算心知肚明也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
曲清言擺了擺手:「府衙那裏隨時主意動向,將人手都調回來,張乾遠那裏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回來稟報。」
千山領命又出去忙,王嬤嬤端了湯藥進來服侍着曲清言將藥喝了,又捂緊了被子發汗,到了傍晚體溫就降了下來。
只高燒後的虛乏還留在體內。
張乾遠的打算她算是已經摸清,不過是想借三位知府的手去各縣中收賬,賬冊擺在那裏,各地官員姓名又都在冊,應該收來的銀兩數量一清二楚。
這種事在張乾遠看來不過是發號施令就好,至於由誰去完成張乾遠怕是都沒想過。
因為不所謂。
她這樣將自己摘出來是躲一時還是一直躲着?
曲清言有些懵懵的,那湯藥中帶着安神的成分,她還來不及想出答案就已是睡了過去。
之後的幾日各地的賬冊用木箱裝着一箱一箱的抬到了府衙,之前朱瑾睿借給董昊誠的賬房們再一次被送來。
府衙中特意辟出了一個院子供這些賬房先生來核算。
各地縣的私賬每一年的數量都稍有不同,但總體而言一直維持在一個近似的基線上,私賬對過不算還要算公賬。
每一年公賬中被挪走的那部分銀錢也要被算在其中。
對於張乾遠而言,他既是舍下了首輔的顏面和架子,那這一次就要儘可能的多撈銀子回去。
首輔大人做出如此大的犧牲,各地縣的官員的小心肝就一直在顫啊顫。
小命雖是保住了,可錢袋子就是第二條命!
曲清言的小病纏纏綿綿用上半月才將將轉好,可以白着一張臉每日到府衙去點個卯。
張乾遠自恃身份,自然是不能凡事都他親自發號施令,他遠在京城的手下在曲清言能到府衙點卯的前一日就到了長安城,他人一到張乾遠就將手中的事務全部丟了出去。
張乾遠從京中調來的是正五品的戶部郎中,看容貌四十左右的年紀,身量同曲清言相仿,不過人到中年已是開始發福,寬大的衣袍,已是擋不住肚子。
傅明偉人看着圓滾滾,面上還常年帶着笑,但做事卻是帶着幾分雷厲風行.
他清楚張乾遠將他調至陝西的用意,也毫無掙扎。在戶部做事若是能入了尚書的眼,平步青雲就是妥妥的。
府衙中又傅明偉將所有事務全部接走,曲清言的病終於是開始見好,不過四五人的時間已經能在府衙中坐足一日。
張乾遠就如同忘了她是朱瑾睿派給他們的副手一般,凡事都交由傅明偉去處理。
用了大半月的時間各地的賬冊已是核算完,各地縣需要收繳的銀錢也列出了詳實的賬目。
張乾遠比曲清言還要更狠上幾分,曲清言原本也不過是想要各地湊足賬目上五年的銀錢,可張乾遠本着是羊就該將羊毛扒光的想法,一刀切的方式取消,所有人都要按照入仕的年份算起。
他也不嫌麻煩,應該說在錢財一事上向來極有耐心,將這三府的官員的履歷翻出,所有人都按着在西北當差的年限來算。
核算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