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世子,姜三公子。」
姜晉昌的白眼被曲清言餘光掃到,她心頭苦笑,她同楊建賢之間的關係要讓她如何解釋,又要她如何退步?
她現在就如同走在萬丈深淵之上,沒有回頭路。楊建賢求的她從來都做不到,既是做不到她又如何要給對方希望?
「我同大哥明日就要啟程回京城,是否要同行你自行拿主意吧。」
姜晉昌只要想到楊建賢的消沉做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的模樣,再看曲清言就覺格外不順眼。
憑什麼她就可以事事如願,過得極好?
曲清言明顯因着他的話愣了一下,細想了好半晌這才說着:「姜三公子明日有鹿鳴宴,在下不能不到場,姜三公子可否寬容一日,待明日的鹿鳴宴後在下可以立即動身啟程。」
「好,就多等你一日。」
姜晉鋒應下的極快,讓姜晉昌都來不及再次出聲拒絕,姜晉鋒冷眼掃去換來姜晉昌甩着袍袖站到一旁。
余有台並不去過問曲清言為何又住到他的府上,將人收留了月余他也不介意再多出幾日,他看像姜晉鋒嚴肅的面容卻是不見之前對着曲清言時的那絲笑意。
「世子遠道而來不知在濟南府中可是有所安頓?若不介意,下官倒是有個不情之請。」
姜家出身山東,在濟南府自是有別院,余有台這番話也不過是些場面話,這余府的宅院並不大,怕是再騰不出院子招待他們兄弟二人。
「謝余大人,我們出行前就已通知過這裏別院的管事。」
意料之中的拒絕,余有台絲毫不覺尷尬,只又問道:「世子明日可有空閒?您若是能出現在鹿鳴宴上,不論是新進的舉人們還是鄒大人,都會倍感榮幸。」
姜晉鋒倒是沒想到余有台會如此公然邀請他,文武向來兩個系統,武官大多鎮守邊關同京城中這些科舉出身的文官們鮮少有交際。
這些讀書人向來看不上他們這些只懂得打打殺殺的野蠻人,這位恩科的狀元作何要邀請他……
「我是驃騎將軍。」
「所以出席鹿鳴宴是眾人的榮幸。」
「好。」
姜晉鋒應下的極為爽快,既是弄不懂這人為何要一再的邀請他,他出席便是了。正巧他也好奇這鹿鳴宴上到底都會做些什麼,他十五歲就去了西北,這能讓文人倍感榮耀之事他還沒有見過。
曲清言默默的聽着他們兩人的對話,看着余有台斯文的將人送出府,又順便收了姜晉昌一枚白眼,這才懵懵然的跟着余有台返回府中。
坐入廳堂中,感受到余有台欣慰又慈愛……的眼神,她終於又想起自己中了亞元,待考卷送至禮部磨勘後她就是名副其實的舉子。
她心中隱隱有着分激動,這份激動不同於十二歲那年拿到秀才,那時有曲伯中為她鋪路,縣試院試均得了頭名,已算是內定的秀才,這一次是她憑着自己的真才實學拿到的舉人功名。
那亞元的名次落在她心間惹得心湖震盪,漾出一圈圈漣漪。
「你下場的試卷我已是看過,那幾篇文章你做的都不錯,行文流暢用詞老道,只看硃卷完全想不出那樣一篇文章是出自一位十六歲的少爺之手。」
余有台聲音中帶着分感嘆,他當年鄉試下場所做的文章都略有不如,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他那些不堪大用的頭銜也該讓賢了。
曲清言稍稍有些汗顏,那三篇《四書》文中,為了穩妥其中一篇並不是她所寫,而是她前世中背下的一篇,正趕上一模一樣的考題,她就直接挪用了。
她唇角蠕動了半晌卻是不知當說些什麼,總覺無論如何說都極不適應。
「大人謬讚了,其中一題之前在京中曾接受過家中先生的指點,也算是趕巧了。」
余有台閉着眼,只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明日鹿鳴宴你同我一道過去就是。」
他這話半是交代半是趕人,曲清言識趣的應是就退出了廳堂,在貢院中一呆就是月余,試卷批覆又出不得差錯,這人怕是早已經累壞了。
千山紅腫着一張臉,最初的興奮過去後,全身骨節都又疼又癢,他這才想到那個踢打他的小廝。
他找來府中的下人詢問,卻是被告知府中並沒有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