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聲說道:「老婆你辛苦了。」
方金芝立時熱淚盈眶,只覺得多日以來自己承受的委屈盡數消融,將臉頰倚在了丈夫的左肩頭,熱淚潸潸而下,卻還不忘記提醒了一聲:「那兩本秘籍還有一本在我爹爹手上,你還不追……」
她這樣提醒丈夫,是因為在白勝從殿中步出的同時,方臘趁着少林羅漢大陣突然出現的紊亂,使出渾身解數打倒了幾十名少林僧,竟往少林寺後門逃了。
白勝當然知道方臘拿着一本河圖洛書逃了,卻也不急,只微微一笑,對妻子說道:「沒事,畢竟他是我老丈人,先讓他拿去看幾天,等咱們解了汴京之圍,就一起去杭州拿回來。」
在方臘逃脫的那一瞬間,他不是不可以對方臘痛下殺手,但是這事兒他是真的干不上來,除非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否則縱有千萬理由、也不能把老婆的親生父親給殺了,那樣夫妻之間今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這就好像他和完顏兀露之間,既然殺了阿骨打,就再也不能幻想和完顏兀露締結連理了,哪怕他們兩人之間情深意切、刻骨銘心也不行。
而若是不殺方臘,在方臘逃脫的那一瞬間他還真的沒有辦法將其攔阻,因為此刻他除了防禦自身和方金芝以及跟在身後的四十幾人之外,其餘所操控的毀滅力量全部湧向了少林寺的正門。
這條泥沙化作的長龍湧向少林寺正門,除了要解救魯智深於水火之外,還要順勢去碾壓尾隨白家軍上山的金兵。
在他看來,與解救魯智深並且擊潰金兵相比,攔截方臘是次要的事情,因為只需他稍遲片刻,那麼非但魯智深性命不保,就是白家軍的將士也難免被金兵所傷。
總不能為了一本河圖洛書就不顧自家兵將的生命吧?人家可都是給他白勝賣命的。
晨曦之中,滾滾泥龍宛如一片烏雲,遮住了小半座少林寺的天空,衝到了寺門附近,將前院的近千名少林僧人沖得落花流水。
那巨龍唯獨放過了魯智深一人。魯智深都看傻眼了,拎着禪杖,一雙眼睛瞪得銅鈴也似,嘴巴張大了合不攏來,心說這是哪來的一條烏龍啊?
說它是巨龍,卻沒有龍角龍鱗和龍爪,可若說它不是巨龍,那麼它如何可以翱翔在半空搖頭擺尾?
「阿彌陀佛!」
轉眼間白勝已經來到了前院,而跟在白勝等人身後的靈興就宣了聲佛號,說道:「白居士你好狠毒,竟然如此屠戮我少林僧眾……」
他左等右等不見白勝內力枯竭,不敢再次施以偷襲,便只有煽動眾人的敵愾之心,以孤立白勝,圖謀機會。
「住口!」掃地僧看得清楚,那足以撕裂虛空、炸碎山頭的毀滅之力到了白勝的手上,就如同農家織女手上的紡線,想怎麼紡就怎麼紡,想怎麼織就怎麼織,雖然衝垮了羅漢大陣,卻沒有傷害任何一個僧人。
靈興可以瞪着大眼說瞎話,掃地僧的臉皮可沒有這麼厚,當即為白勝澄清:「白居士好手段,竟然能夠做到這般舉重若輕,老衲拜服之至。」
什麼叫做舉重若輕?在這個場景下掃地僧的評價可以這樣理解:就比如一個普通人用一支鼓槌去擊鼓,用力輕重任意,鼓聲大小隨心,但若是把這支鼓槌換成重磅大錘呢?想要敲響大鼓卻又不傷鼓面,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難了。
此前僅僅是八倍的萬鈞之力,在了緣的手上都失去了控制,只炸得大雄寶殿人倒屋塌,可如今這更勝一倍的毀滅之力到了白勝的手上,就能夠做到如臂使指、輕重隨心,想砌牆就砌牆,想破陣就破陣,想推人就推人,卻又不傷及任何一個,這是什麼本事?
眾人心折之際,白勝已經走到了魯智深的面前,說了聲:「魯大師辛苦了。」
魯智深這才知道這條昂昂巨龍是白勝操縱的,一時之間激動得不能自已,眼眶都濕潤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若是他能夠像白勝一樣生於後世,則此時必定會一挺胸脯,來個立正,再吼一嗓子:「為人民服務!」
只因魯智深從未與方金芝見過面,所以白勝就給方金芝和蕭鳳簡單介紹了一下,此時蕭鳳也已經走上前來,站在了白勝的右側,聽了介紹,便與方金芝同時向魯智深福了一福,說了聲:「見過魯大師。」
魯智深頓覺熱血上涌,恨不能現在就替白勝死了,才對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