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的永定侯傾慕壽安長公主,長公主對兩湖一通夸,這是有眼光的碰上有眼光的,好姻緣吶。
薛淮溢不知道的是,誇了兩湖的不止樂成和壽安,還有洪雋。
回京之後,洪雋就向孫祈提出了遠行。
孫祈不能養門客了,自不會阻攔洪雋,還給了他一些盤纏。
洪雋一路走、一路看,在最初時,常常聽見山賊、教徒們的消息,後來,這些內容少了,入耳的是哪裏的山賊被招安了,哪裏官府開倉發糧賑災了。
幾年時間,他走了大江南北,親眼見到變化無數。
去年兩湖秋收,他坐在堤壩上,一邊是滾滾長江,一邊是金色稻田,那副景致帶給人的衝擊,胸中有再多墨水都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洪雋寫了摺子送入京中,他說,他走了很多地方,認認真真去看、去想,他所看到的,真的都很美。
入夜時,蔣慕淵一手抱着一個,與顧雲錦一道回中宮。
小曾公公不疾不徐遠遠跟着,他挺喜歡這樣的,皇后娘娘和兩位殿下在,聖上就不需要飛檐走壁了。
畢竟,他這個歲數,是學不會那等輕功的。
正是圓月時,顧雲錦一面走,一面輕聲與蔣慕淵說話。
她白日剛剛收到了徐令意的信。
徐令意在敘州見到了金安雅,雖然從前幾年開始,紀致誠與王琅在政務上有些交集,一道做事,比從前在國子監里只打個照面的同窗關係熟悉許多,但她和金安雅卻是沒有往來。
此番亦是偶然遇上,兩人才恍然當日衝突已經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了。
都是當了母親的人,各種生活經歷,心境也與閨中時截然不同,最後坐下來一道吃了茶,說些兒女經,倒也很是有趣。
聽說,連最是火爆的王玟,這兩年也穩當了不少,回娘家來看小侄兒時,也願意和金安雅說幾句家常話了。
用徐令意開玩笑的話說,就是「連我們阿婕都能長大懂事,其他什麼事兒都不稀罕了」。
蔣慕淵聽得直笑。
回到中宮,安頓好兩個孩子,蔣慕淵拉着顧雲錦到天井裏看月亮。
兩盞溫酒一副棋。
一人執黑,一人執白。
兩人下過無數盤棋,對方的想法和策略都心知肚明,只是每每數子,都是蔣慕淵獲勝。
「也不是什麼事兒都會變,」蔣慕淵一面收棋子,一面道,「就如你怎麼落子都贏不了我。」
顧雲錦抿着唇睨他。
棋子落入棋簍,聲音清脆。
蔣慕淵握住了顧雲錦的手,眸子裏的笑意越來越濃,唇角揚着,溫暖極了:「亦如我待你。」
掌心的溫度順着指尖暖了心房,顧雲錦不由也跟着笑了。
那份愛意自落入心田,就茁壯成長,十年間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與前世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如並蒂蓮花一般。
炙熱又清晰。
她拿着酒盞輕輕碰了碰蔣慕淵的,一口而盡:「亦如我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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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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