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來,都給你預備好了,簡單吧?」
花額虎看着鐵胳膊,又看看徐懷義,表情變幻不定,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眼露畏怯……
爛泥扶不上牆。徐懷義心中失望,卻不動聲色地看着,氣氛在寧靜中詭異起來。
「這個——能不能……」花額虎壯着膽子吭哧着,目光閃躲着。
徐懷義哼了一聲,向旁邊的餘三做了個手勢。餘三大步走過去,挑斷了鐵胳膊身上的繩索,又狠狠一腳踢上去,罵道:「裝個屁,早知道你醒了。」
鐵胳膊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連滾帶爬地靠近徐懷義,哀求道:「好漢饒命,小人願意投靠好漢……」
「可惜——」徐懷義拉長聲音,冷冷地說道:「我們只要一個人。」
鐵胳膊停下哀求告饒,眼珠轉了轉,走近花額虎,拱手抱拳,又一深揖,誠懇地說道:「陳大哥,兄弟平日做得不對,有失禮數,還請陳大哥不要計較怨恨。說起來,咱們都是混口飯吃,都不容易,陳大哥想必能體諒兄弟的難處……」
花額虎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識地拱了拱手。
對於鐵胳膊軋過自己,又升官又發財,他心中自有怨憤。可鐵胳膊向他服軟,又行禮問好,他有點不知所措。
真蠢啊!徐懷義恨鐵不成鋼,心思有些動搖起來。
通,花額虎猝不及防,鐵胳膊的拳頭已經重重地擊在他的臉上,腳步踉蹌、頭腦暈眩。
鐵胳膊趁機猛撲上來,將花額虎摔倒在地,幾拳搗下,又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若論身體的強壯,花額虎是勝出鐵胳膊一籌的。只可惜先遭襲擊,落了後手,奮力掙扎,還是處於下風。
兩個人在地上翻來滾去,拳腳相加,呼哧呼哧,喘得象牛一樣,不時還發出叫罵之聲。
漸漸的,花額虎緩過勁來,也爆發出亡命之心,將局勢反轉過來,將鐵胳膊死死壓在身下,大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收緊,收緊……
大殿內恢復了平靜,鐵胳膊臉色青紫,舌頭伸出,已經變成了漸漸冰冷的屍體。花額虎坐在地上,有些木然地看着鐵胳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的人了。」徐懷義的聲音響了起來,冷得讓花額虎想打寒戰,「好好看看這傢伙的下場,對你有好處。」
花額虎下意識地點頭,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意志,也沒有了反抗之心。他殺死了鐵胳膊,也就沒有了選擇的餘地,日後也沒有。
「天要亮了,我這就派人送你回去。」徐懷義示意餘三把花額虎扶起來,語氣放緩了一些,「我們出手無情,卻是懲惡揚善,你好自為之,也會有豐厚回報。走吧,以後會有人聯繫你,會有人幫助你,你要兩面三刀,也有人要你的狗命。」
「謝謝好漢,謝謝。」花額虎向着徐懷義作揖打躬,被餘三領了出去。
徐懷義摘下頭套,輕輕吐出一口長氣,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皺起眉頭搖了搖頭。
剛剛他的心思確有動搖,想棄花額虎,轉留鐵胳膊。但很快又堅定了原來的想法,花額虎固然有些蠢,但鐵胳膊的反噬更讓人擔心。
……………
東方的天空逐漸發亮,然後,一道金紅色的光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不知名的鳥兒在遠處高囀着歌喉,休息了一夜的世界又甦醒了。
鐵胳膊的斃命,花額虎的被綁,使上海的幫派之間暫時摸不清頭腦,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幫派人物,通常是不敢對侵略者瞪眼,不合作、不為虎作倀已經算是好的。
但卻有不少的傢伙更擅長在同胞間舞刀掄槍,耍橫逞凶,並自居為好漢和英雄。
而幫會頭目,也就是所謂的大哥,他們只愛面子,而不關心是非。中國政府也好,日本人也罷,對他們來說都差不多。
他們照舊幹着見不得光的買賣,照樣為爭地盤或者爭娘們兒而打得頭破血流,依舊能在談判時用匕首把自己大腿上的肉割下來而面不改色。
對,他們昂着頭,挺着胸,老覺得自己是個英雄好漢。
但也確實有一個英雄好漢在此時出現了,就是幫派中的人物,事情發生得非常突然,以致在短時間內也無法判斷他是哪個組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