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很想拒絕,因為對方這個理由明顯不單純,不知有何目的。但昨夜的驚鴻一睹,讓自己魂牽夢繞,心似乎留在了那個女子身上,愈神秘,愈危險,就愈讓人無法自拔。「好啊,正好我也要回蘭若寺一趟。」
「多謝公子。」周白從寧采臣眼中看出了遲疑和堅決。這世間真的有一見鍾情嗎?唉,陰陽兩隔本就不可結緣,寧采臣真的痴傻嗎,想必第一夜他就覺察到了不對,卻又甘心沉淪。兩人的自欺欺人恐怕是相互吸引的原因之一。
陪寧采臣去了趟畫店,周白早知仕女圖已被聶小倩取回,「雖然不知是什麼畫,但是在我看來你們的機緣還未斷,這兩日即可再次相遇。」「多謝周公子。」
走到官道上,悠閒漫步的周白和心事重重的寧采臣無話可談,等走出官道來到樹林外的時候,已經又是黃昏了,濃烈的陰氣從樹林試探性的湧出。雖然浩然正氣完克陰氣,但對於這種不舒服的氣息卻也過于敏感,普通人會覺得冷,但對於他來說,確是要強忍淨化它的念頭,裝作普通書生和寧采臣走進這個如同巨獸張口的樹林。
「周公子,咱們快點走吧,晚上深林有野獸,不安全。」寧采臣有點惶恐,又有點迫不及待。周白釋放一絲氣息威壓不遠處妖氣濃郁的野狼。和寧采臣來到了森林深處的蘭若寺,處處殘垣斷壁,青苔覆蓋了石碑,蘭若寺三個字只有一個若字隱隱約約被遮蓋的像一個「苦」。
「這裏還有一個很兇的大鬍子。燕道長!!燕道長!!!」一路上沒有聽見狼嚎,讓寧采臣有點放鬆,來到蘭若寺之後,向周白介紹了這裏的另外一個住客燕赤霞。
「吵什麼吵啊?不想活了是不是啊!!」一個和午馬很像的大鬍子劍客從偏殿走出,「你個書生,都說了不要再來這裏了,還不聽,想死嗎?」
「這位是周公子,想要在這裏靜讀數日。」寧采臣忙道「周公子,你們先聊。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
「誒!傻書生,你找死嗎!想去哪?」燕赤霞一把就想把寧采臣拉住,雖然他自認亦正亦邪,卻不願普通人就這樣死在他旁邊。「燕道長,留步。」周白向前邁一步擋住燕赤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他這樣做也是因為他自己的緣。天命至矣生死無礙。」
「你是何人?」燕赤霞這才正眼看了身邊這個所謂需要靜讀數日的年輕人。
「潁川書院教習周白。」周白拂袖說道,「聽聞蘭若寺邪魅橫行,特來除妖。」
「潁川書院?儒家?」燕赤霞眉頭一皺,「哼,大言不慚,你還打算用仁義禮信教化妖魔不成?」
「雖然是儒家,但我只修本心。」周白笑道「心之所向即道之所向。」
「我說你哪來的自信,原來是修得了失傳數百年的浩然正氣。」燕赤霞驚訝的望着周白,周白身上湧出的氣息讓他的劍道都有了一絲凝重。「既然你知道這裏有鬼魅,那你為何不攔住那傻書生。」
「這是他的機緣,也是他的天命。」
周白轉身望向林深處,似乎透過了無盡的濃霧和樹林,看到了那個小亭,那一滴眼淚。
殿中篝火點點,周白和燕赤霞等來了失落而歸的寧采臣。
「小子!你出去一趟身上的陰氣更重了,還糾纏着一股妖氣。」
「什麼妖氣陰氣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寧采臣心情和濕透的衣服一樣冰冷徹骨。靠着柱子望着感受不到溫度的篝火。
「你真的不知道嗎?」周白笑道,「荒山野嶺,哪有的深宅大院,如花美眷。」
「你怎麼知道?!!」寧采臣吃驚的望着周白,周白的笑容讓他感覺到憤怒,似乎全部都被對方看穿了一樣。「你怎麼知道小倩的事情!」
「我並不知道小倩,我只知道你表現的太過急切。惶恐又好奇,眼中淨是痴迷。」
是了,我早就應該知道,小倩並不是人,但是我還是那麼那麼的想和她在一起!寧采臣明明知道小倩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放棄她,但我知道,我不想放棄!我想和她在一起!!
「請兩位幫我救小倩!」寧采臣眼中透出希冀的光,「我想和她在一起!」
「不夠,還不夠.......」周白搖了搖頭,拂袖出門。
「人和鬼怎麼能在一起!哼,鬼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