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涓扭頭望了暴龍一眼,詭笑道:「一個只會野戰不會攻城的大將能有什麼作為?難道光憑野戰就能滅掉一個國家,稱霸天下麼?在我看來,樂羊是不如尉繚的,只是主公卻更加器重樂羊一些。」
「小人自投靠龐帥以來尚未建功,請准許小人跟隨大軍攻城!」暴龍抖了抖系在腰間的鎖鏈,在「嘩啦啦」的響聲中拱手請戰。
龐涓搖頭:「殺雞何須宰牛刀?暴龍兄弟不必急於出手,本將先讓你看看我的井闌戰車。」
「井闌?」暴龍一臉詫異,只好拭目以待。
龐涓立即召喚偏將魏固來到車前,沉聲道:「你訓練的井闌戰車也有些日子了,是時候派上用場,讓大魏的文武看看你們的表現了。」
「得令!」
魏固答應一聲,翻身上馬,不消片刻功夫就率領兩千多名士兵推着五十輛高達三丈的井闌越眾而出,向着平陸城挺進。
這些井闌戰車狀似方離穿越前的信號塔,而且可以一節一節的升高,最高可以達到五丈,在底部安裝了可以移動的滑輪,通過三四十名士卒推動前進。
攻城的時候,十餘名弓弩手站在井闌頂端朝城牆上府射或者對射,底下的三十名士卒予以保護或者推動戰車,增強井闌自身的防禦能力。
在「吱呀呀」的車軲轆聲中,五十輛井闌穿過奔走的魏軍方陣,直逼護城河邊。
「讓開,讓開,讓爾等看看井闌的威力!」
魏固策馬在前,驅散和唐軍互射的弓兵,給五十輛井闌戰車挑選了一塊平坦廣闊的空地,然後迅速列開陣型,對準了百丈之隔的平陸東城牆。
「弓手登車!」魏固大喝一聲,手中揮舞綠色的旗幟。
五百名弓兵迅速跳上井闌頂部,然後由下面的士卒操控機關,將井闌不停的升高,直到高度超過了城牆,可以清晰看到城裏唐軍的一舉一動。
「給我射,掩護先登營攻城!」魏固再次大喝一聲,搖動手裏的紅色旗幟。
井闌上的魏軍弓手得了號令,迅速彎弓搭箭朝城牆上府射,密集的箭雨帶着呼嘯的風聲傾灑在平陸城頭,射的唐軍陣腳大亂,中箭倒地者比比皆是。
井闌上的魏軍弓兵雖然只有五百,但其作用不亞於在城牆底下增加了三千弓兵,配合腳下的六千多弓手,很快對城牆上的唐軍重新形成了壓制態勢。
雨點般的箭矢射的唐軍抬不起頭來,紛紛舉着盾牌遮擋,或者藉助女牆閃避,對於攻城的魏軍威脅大減,使得螻蟻一般的魏軍迅速抓住機會踩着雲梯向上攀登。
「用火箭射對方的戰車!」
審配一把推開擋在頭頂上的盾牌,不顧一切的點燃了一支火箭射向百丈之隔的井闌,「這是什麼武器?竟然如此了得!」
審配的射術還算不錯,火箭準確的落到對面一架井闌的頂部,只是想要引燃潮濕的木頭又豈是那麼容易,旋即被一名魏軍弓兵飛起一腳踢了下去。
「給我朝對面的木塔集射,全部用火箭!」
審配從身後親兵手裏接過一支火箭,將弓弦拉滿,用沙啞的嗓音大聲下令。
「倏」的一聲,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審配來不及躲閃,登時被射中右肩胛骨,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痛死我也!」
「保護太守,保護太守!」
唐軍一陣大亂,十餘名盾兵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用盾牌擋住審配,保護着他向後撤退。
「放開我,我還能戰,誓要與平陸共存亡!」
審配掙扎着推開抬着自己的士兵,抬起左手握住插在右肩上的羽箭,使出全力猛地一拔,伴隨着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登時血流如注,瞬間染紅了戰袍。
「幫我包紮,審配寧死不下戰場!」
審配咬着牙把帶血的羽箭交給身旁的一名弓兵,臉色蠟黃的道:「一定要珍惜每一支羽箭,用它射向魏寇,保衛城池!」
醫匠顫巍巍的幫審配包紮傷口,額頭上的汗珠比審配還要多一些,嘴裏囁嚅道:「太守大人你堅持住,馬上就包紮好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興奮的朝西一指,大喊一聲:「快看,西面有援兵正迅速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