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被人明着暗着威脅,心頭的確火氣高漲,但他依舊忍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輕點輪椅扶手,身後的暗衛見狀,立刻將姜阮的命令傳遞給暗中搜救的人員。
時間一分一秒流過,明明才一兩分鐘,可姜阮卻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年。他的解鎖能力已經進一步成長,對周圍的感知又強了幾分,但姜瀾月的氣息卻十分模糊,很難定位。
綁匪在拖延時間,他其實也在拖延時間,不過他不能將自己的真正意圖表現出來。
此時此刻,姜瀾月的情形也有些不好過。她從警署看押室被轉移出來之後,就被再三轉手移到了目前所在的暗室。因為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她根本不知道過了幾天,現在又在哪裏。
偶爾清醒的時候,她會想起之前那位牢房室友,那個暴躁的紅髮男人……不知道他有沒有明白自己之前的暗示?不過,這件事情干係重大,一般人還真不會跑過去沾染,生怕倒大霉。
她正意識模糊,眼皮沉重地睜不開,手臂傳來一陣冰涼的刺痛,一股說不出的清涼寒意傳遍全身。睡意很快就被打跑,姜瀾月的眼神也漸漸清明起來,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你們……想幹什麼?」姜瀾月此時側臥在暗室地上,原本沒有絲毫光亮的暗室,此時亮堂堂的,讓她的眼睛有些不適應的刺痛。僵硬冰冷的手腳一時半會兒動彈不了,她除了眼睛和嘴巴還能動一動,其他動作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全部滾出去!」
兩名身穿白色大衣的傢伙圍着她,姜瀾月暗暗打量,發現這些人手上戴着特殊材質的白色手套,一人端着一個透明端盤,上面放着幾個圓形的器皿。她僅僅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凍住了一般,寒氣入侵全身,讓她有種突然被人丟到極北之地的錯覺。
對方沒有回應姜瀾月,只見其中一人動作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透明器皿,右手拿着鑷子,小心翼翼地將器皿中的東西夾了出來,手指微微有些發顫,好像那條蟲子有多可怕!
那是一條嬰兒小拇指粗細的半透明紅色肥蟲,遠遠看去,竟像是漂亮可愛的緋色寶石雕刻的一樣。仔細看,這條蟲子一點也不可愛,它的身上長着兩排細細密密的蜷曲蟲足,一頭長着一個小小的口器。看着蟲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看到的細節也越來越多,越來越細緻!
「你們想幹什麼!」姜瀾月面色變得蒼白,想要掙扎,但全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
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將那條蟲子夾到自己面前,然後放到她的手背上。
不僅如此,另外一人還夾了兩條比肥蟲纖細十數倍的古怪絲蟲,放在同一個位置。
絲蟲像是鑽子一樣蠕動着鑽進手背的皮膚,而那條肥蟲則跟着絲蟲一起蠕動鑽進去……
劇痛!明明是手背,可她卻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開來了,隨着蟲子鑽入,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越發強勢,似乎要左右她的思維。姜瀾月眸子猛地張大,想起某樣東西……
她的母親,薑蓉當初也是被人用移魂蠱傷害,讓一個冒牌貨佔據身體二十餘年……難不成,難不成這些東西,也有相同的作用?越這麼想,姜瀾月心中越是憤怒和惶恐。
絕對不能被那種詭異的思維力量左右!她也不能輕言認輸!
姜瀾月很清楚,目前姜家繼承人,她的哥哥姜阮不可能放棄她的。不管結果如何,肯定要將她帶回姜家。到時候,要是自己輸掉被控制了,而他根本不知道……那簡直是災難。
因為隱忍,姜瀾月很快就冒出一身冷汗,那些傢伙就這麼冷冷地圍着她,看着那些蟲子鑽進去,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動手收拾端盤器皿。
「你們這些人……」
姜瀾月努力讓自己維持清醒,一向平靜單純的眸子,此時溢滿了憤怒和憎惡。因為薑蓉,她最恨這種陰私手段,也更加不能接受自己中招,然後做出危害姜家和姜阮的事情。
「嗤——」那些人聽到了她的話,也不當一回事,反而用蔑視螻蟻一般的眼神俯視她。
姜瀾月能夠抵抗的力量越來越少,意識也慢慢模糊起來,各種詭異而又陌生的記憶似乎要侵入大腦。一幅一幅加起來,另她隱隱將怒火和恨意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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