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隨他人。哼哼,我還真是一個書呆子,如今世上事情,我還能怎麼做?我還能怎麼辦?現在家是回不去了,爹爹將我送出來,雖然與我寫信,讓我回去做官。可是,我卻回去做什麼?和爹爹一起與他人爭鬥嗎?娘子都讓人家奪了去,我還回去爭哪門子官位?
可是我不回去,在這裏待着嗎?在這裏待着做什麼?做人家的嘲笑者?」
一尋思「嘲笑者」,趙明誠無意之間看看陸兄弟,突然又是向後一仰面,指着陸兄弟道:「你在嘲笑我嗎?你敢嘲笑我……」
陸德夫愣了愣神,自己一直不敢說話,哪裏去嘲笑他了?突然一想,莫不是趙兄太過傷心,因此魔怔了嗎?雖然對趙兄方才誤解自己和嫂子十分不滿,不過一想到趙兄魔怔了,他當即擔心,忙上前去伸手將趙兄,關切道:「趙兄,你怎麼了?」
趙明誠揚手將陸德夫的胳膊揮擲而去,搖頭道:「我不要你扶我,你扶我做什麼?你去扶她吧,去啊!」
一指娘子,趙明誠內心千萬苦楚又自出來,昔日自己與娘子的種種恩愛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可是昔日越是恩愛,自己便越是恨。恨現實為何如此,恨到極處,卻還是沒有辦法。最後只得連連搖頭,連連嘆息。
蔡女見狀,已是落淚不禁,自己原本只是想氣一氣陸德夫的話,卻讓趙公子當成了心頭瑣事,自己真不會說話。情急之下,蔡女也是上前去扶住趙公子。與他說道:「趙公子,你要冷靜一下,你不能這樣。」
趙明誠搖頭道:「你讓我怎麼冷靜?你不要管我。我自己回去。」
李清照原本還是哭泣,此時一聽,登時慌了,作勢就要下床來。與相公叫道:「你要回哪裏去?」
趙明誠道:「我回哪裏去。又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好一個才女,你不要再理財我,我趙明誠不認識你。」
他原本還想說更為難聽的話,卻終於還是忍住了,搖頭嘆息,轉頭就準備要走。
此時李母端着藥過來,見此情況,登時大驚。忙問道:「怎麼回事?」
蔡女與李母道:「伯母快來,幫幫趙公子吧。」
李母過來。將藥遞與小晴,隨即騰出手來,看看女婿如此情緒不穩,忙伸手將女婿的雙肩膀狠狠扶住,盯着女婿看,道:「你怎麼了?你快說話啊!明誠,你怎麼了?」
趙明誠盯着岳母看,無奈搖頭,隨即說道:「你是誰?」
李母驚訝道:「你怎麼了,怎麼連我也不認識了?」
趙明誠嘆息苦笑道:「我認識你,你不就是那個京城有名才女的母親嗎?」
李母瞪大眼睛盯着陸德夫,心下十分奇怪,這是怎麼回事,明誠不就是稱呼自己為「伯母」,或着「岳母」的嗎?怎麼現在突然如此稱呼自己了?
陸德夫急道:「趙兄他誤會我們。」
李母疑惑道:「他誤會你什麼?」
陸德夫道:「方才我攙扶着嫂子,就要過來去看趙兄,可是……」
李母忙道:「什麼?你攙扶着你嫂子,你為何要動她?」
陸德夫原本以為自己有理,卻被伯母這麼一問,又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登時只覺得自己好是理虧。
李清照急道:「母親,相公他誤會了,你快與他說,你快安慰安慰他,清照不要他走。」
李母雖然不知怎麼回事,卻是聽女兒的話,忙看向女婿,與女婿說道:「明誠,你冷靜下來,你要冷靜。」
趙明誠搖頭道:「伯母,你不要再說了,明誠看在眼中,記在心裏了。」
李母急道:「什麼?你都不稱呼我為『岳母』,反而說我是『伯母』了?」
心下駭然,李母只覺得自己和趙明誠的關係又遠了許多,當即便想問個明白,便道:「明誠,你要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趙明誠心裏黯然至極,哪裏還想說方才的事情?那不是網自己傷口處撒鹽嗎?登時內心急躁,又是搖頭晃腦,心裏想道:「我反正與你也沒有關係了,在你面前胡亂動彈,也不算對你不敬。」
陸德夫和蔡女二人都有功夫,二人一左一右,將趙明誠牢牢抓住,哪裏還讓他動彈?就算趙明誠用盡全身的力氣,他也是徒勞無法動彈的,因此趙明誠只得急躁,卻不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