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淚珠,突然自己額頭上濕潤了,李清照忙伸手去,也替母親擦拭淚水,哭泣着說道:「母親不要哭。爹爹過世,不能再回了,母親要保重身體啊。」
李母與清照說道:「是,是,母親知道了。」
突然聽聞門外有人咳嗽,李清照心裏知道是公公過來了,忙與母親道:「母親,公公過來了。」
李母道:「是嗎?」
慌忙擦拭着眼角的淚水,李母向外看,變回正色。
趙挺之進門來,見屋子裏面一片昏暗,便說道:「這麼晚了,怎麼也不點蠟燭?」
隨即屋子裏面突然一亮,李清照和李母二人還覺得有些刺眼,再向門口看去,見趙挺之,趙母還有趙明誠都進來了。
李母忙起身來,一來自己是客,二來自己老爺過世,自己便覺得自己比人家地位低一等,因此想着行禮。
趙母見狀,忙過來攙扶住李母,與李母道:「李夫人,你這是幹什麼?」
李母道:「老身要和趙大人行禮。」
趙挺之擺手道:「哎呀,行什麼禮,老夫可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不必行禮。」
說着話,趙挺之仿佛很是疲憊,直接坐下來,椅子都響了一響。
趙挺之嘆息一聲,與李母道:「李夫人吶,老夫過來,看看你們母女二人,也與你們說一說掏心窩子的話。」
李母忙道:「哎,老身聽着呢!」
趙母與李母道:「李夫人不必這麼拘謹,老爺他不擺官架子。更沒有什麼惡意。」
李母與趙母點頭道:「哎。」隨即才慢慢後退坐下來。
趙挺之看着李母,瞧她一臉憔悴的樣子,忍不住便問道:「李夫人這幾日過得好嗎?
李母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只是輕輕點頭道:「好。」
趙挺之嘆息道:「我們知道你們母女二人見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因此這一天了,我們也沒敢過來打擾你們。現在傍晚了,我們尋思着過來看看。李夫人,你嘿嘿,不必緊張。」
李母點頭道:「哎。」
趙挺之道:「老夫剛剛自朝廷回來。這一路上,內心很是不快啊。」
趙母與老爺道:「你與李夫人說這個幹什麼?」
趙挺之道:「李夫人是我們的親家母,說這個又有什麼關係?都是一家人嘛!」
李母聽聞,還覺得有些不適應,瞧瞧清照,總覺得彆扭。
趙挺之又接着說道:「李夫人,哎呀,老夫在朝廷當中,與蔡大人可是頗有偏見吶!」
李母待待眨眨眼睛,疑惑問道:「什麼偏見?」
趙挺之道:「蔡大人下了決心要與舊臣作對。老夫,哎呀,真的是累了。」
李母聽聞這個話,內心就覺得不舒服。
趙挺之倒是很放鬆,一點也不拘束,與李母說道:「哎呀,李夫人,老夫今日趁着你過來的功夫,就與你說上幾句真心話吧。老夫其實與李格非李大人,並沒有什麼怨恨。深仇大恨那更是談不上了。老夫只是覺得,老夫與李大人不過是相互不願意相讓罷了。李大人與老夫較勁,老夫便與李大人較勁。其實說到底,較這個勁又有什麼意思呢?」
李母還是覺得拘束。看看清照。李清照與母親微笑示意。李清照知道,公公是真的拿母親和自己當成了自家人,因此才這麼說的。
趙挺之接着說道:「有什麼意思?」
突然自己笑了笑,趙挺之又是擺擺手,自我嘆息道:「沒意思,嘿嘿。真沒意思。哎呀,現在李大人去了,老夫倒還有些捨不得他呢!」
趙明誠與爹爹微笑道:「爹爹能夠這麼想,這是好事情,爹爹怎麼還要嘆息呢?」
趙挺之道:「對啊,老夫還嘆息什麼?」
轉面看向明誠,趙挺之與明誠笑道:「老夫嘆息的事情還多着呢,明誠你不懂罷了。」
又轉頭過去看李夫人,趙挺之說道:「李夫人,老夫與李大人其實倒還是同道中人。現在李大人去了,老夫後悔。」
趙母道:「行了,老爺,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
趙挺之嘆息道:「我要說,怎麼不說?老夫內心的真話。老夫對李大人做了不少損事,真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