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業上,有很多關係是甩脫不掉的,強行的脫鈎只能讓自己受傷,比如說恩師。
在這個世界老師與弟子之間的關係雖然沒有夢中的那個世界那麼的嚴肅,不過在這個世界,師徒之間的關係也是衡量一個人道德是否能夠滿足人們對自己並不具有多少的道德觀的追求。還有一種關係,就是政治上的引路人。
在過去舊黨橫行的封建帝制時期,這種引路人的制度或者說現象,就已經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某某貴族將某某貴族引入了某個政治利益團體,無論後者將來的成就如何,前者都能夠從中獲取足夠的政治利益。現在新舊兩黨並立,這種現象不僅沒有隨着新黨的崛起和革新消失,反而成為了政治交往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如果杜林沒有猜錯的話,海德勒想要成為他的引路人,將他引薦給某位政治人物,從而與他拉上關係。
在瓜爾特人內部,有一些極端份子一直在努力的嘗試讓曾經的賣國賊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那些賣國賊實際上很多人都已經老死了,不過他們的繼承者則成為了這些人的新目標。就包括了海德勒,都不止一次收到過死亡威脅信,聲稱要讓他接受最終的審判。
一旦海德勒與杜林之間掛上了這種「引路人」的關係,當海德勒面對威脅的時候,杜林就必須站出來維護海德勒的利益,除非他不想在政治上更進一步。
其實說起來很好笑,這群臉皮厚到前面說的話後面就能唾面自乾的傢伙為了利益可以拋棄一切,卻有拼了命的希望能夠得到別人對他們的忠誠,或許正是因為他們缺少什麼,所以才對自己所沒有的東西倍感珍惜以及渴望。
這不是杜林想要的結果,他不想要海德勒的友誼,更不可能想要海德勒成為他的引路人。在杜林內心深處,他有一種想法,這個想法很危險,他打算在必要的時候,親手送海德勒去接受審判,從而換取更多瓜爾特人對他的支持。所以,他更不可能同意。
長時間的沉默讓海德勒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不確定是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晰,眼前這個讓他驚艷的少年還沒有理解他要說的,亦或是他在裝傻充愣,以這樣的方式迴避這個問題。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他所喜歡的,前者說明杜林有小聰明,但是缺少必要的政治素養,而後者……
那就太可怕了!
「這是後天晚上一場慈善晚會的邀請函,希望你能夠參加。你也應該適當的出現在人們的面前,展現一下自我了。」,海德勒並沒有放棄,他將一份邀請函交給了杜林。慈善晚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活動,一群富有到把錢都不當做是錢的商人、政客坐在一起,一臉悲慟的為那些受到他們剝削而無法生存的社會底層裝模作樣的流眼淚。他們把錢捐贈給這些窮人,然後一轉手再從他們的身上剝削走,還能換取很好的名聲和政治價值,實在是太會玩了。
這封邀請函的坐席就在海德勒的旁邊,只要杜林赴約,無論將來他如何解釋,他都解釋不了自己和海德勒的關係。因為他們都是瓜爾特人,因為邀請函是來自海德勒,因為他們坐在一起。
杜林知道自己拒絕海德勒兩次已經足夠了,如果再拒絕他說不定會引來怎樣的問題,他思考了片刻之後,將邀請函裝進了口袋裏。
海德勒吁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抬眼說道:「我知道你現在的事情很忙,感謝你今天能夠來一趟。」
杜林適時的站了起來,略微欠身後告辭離開。
海德勒雖然是商會總會中比較弱小的一個成員,但是比起杜林還是綽綽有餘,所以在目前自身實力不夠之前,他並不打算和海德勒有太激烈的矛盾。
望着杜林沉穩的背影,海德勒坐在椅子上,陷入到沉思當中。
杜林出了房子,拉瑪斯以及車子已經在等他,他走到汽車前並沒有立即上車,反倒是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鞋子。那是一雙並不如何名貴的皮鞋,比起皮靴他更喜歡穿皮鞋。皮鞋被擦的很乾淨,至少到目前是如此,可他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話。
「我的鞋髒了!」
拉瑪斯乾淨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血氣,他緊咬着牙關,從胸口的口袋裏掏出用來裝飾的白色手絹,捏住一角用力抖開,剛準備蹲下去給杜林把皮鞋擦一擦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