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裏的屏幕一閃一閃,我的思緒也早就飛到了城郊的青山,仿佛看見了群鬼紛紛從黑暗中湧出來,快速蠕動前去朝拜的畫面。
那座祠堂,供奉的不是神明祖先,恐怕就是鬼王他自己!企圖借用無知人類的信仰,變得更加強大。
「咯咯」電視機忽然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頭頂暖色的燈閃了一下,鎢絲髮出電流的嘶嘶聲,似乎是快要停電前的徵兆。奇怪的是,兩分鐘之後,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
就在我拿起遙控器準備關上電視的時候,手指卻僵住了。
電視屏上的畫面早就定格住了,像以前那種老式電視閃着小雪花。仔細看,定格在了一張人臉上,野衾那張笑得猙獰的臉正在電視裏以一種蔑視眾生的姿態看着我。
手指使勁的按下關機鍵,按得遙控器都快爛了,電視裏的那張臉還是一動不動,我總感覺他那雙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陰魂不散。
直接拔掉電源,只剩下黑色的屏幕,那張臉終於不見了。
我舒了口氣,用手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是不是我太敏感了?可能只是電視出故障了吧。」
梅男子的房間門一直緊閉着,第一次見他跟我發這麼大的火,平時一直都是小打小鬧的,什麼時候都笑嘻嘻的,沒想到他真的生氣了,可是我又做錯什麼了呢?
胸前的那顆藍色石頭散發出清涼,讓我又想起狐狸今天悲傷的眼神,心裏隱隱不安起來,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梅男子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我抬腳想要走向他的房間,腳下一滑,差點摔一跤,幸好扶住了柜子,心到了嗓子眼兒。
地板上不知何時冒出的紅色液體正源源不斷從某個未知的地方冒出來,流到了整個客廳。那粘稠溫熱的液體染紅我的腳趾,流過我的腳背,剎那間空氣中飄蕩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
指間傳來陰涼之感,而我剛剛扶住的不是柜子把手!是一個面相猙獰的死人的手!他的眼皮被人殘忍的割開,一雙大睜着的眼睛斜視着我,兩行鮮血從眼底流出,滴在我臉上,帶着腐臭的味道。
我用手使勁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讓人清醒,也在告訴我,阿笙,現在眼前所發生的並不是夢!
殘肢和屍體分佈在房間中,無數鬼魂在空中遊蕩着,帶着詭異的笑聲。簡直就是一個重大災難的現場!
梅男子的房門離我不遠,卻紋身不動,他難道感受不到這麼重的陰氣嗎?
「啊!!!」我大叫一聲,血流成河中,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腳踝,用力掙扎卻怎麼也躲不開。然而我怎麼大叫,梅男子的房門都沒有打開過。
捏着我腳踝的手不見了,一道人形從血水中漸漸浮了出來,如同褪去一層血色外衣一般,流淌着的血水從他的頭頂處一點點剝離開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那雙細長陰險的眼一笑:「我這個出場很酷吧。」
「鬼王!」我退後了一步,卻發現他更加開心了。
門開了,梅男子站在房門口,迷茫的環顧四周,喊道:「阿笙,你在哪兒?」
我瞪大了眼,我不是就在客廳里嗎?他看不見我?!
梅男子走過來,卻在客廳與店面的交接處停了下來,他用手一推,明明是空氣,卻仿佛在推一堵牆。他的額頭都冒汗了,卻在那裏走不過來。
我說:「你設了結界。」
鬼王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喜歡我送你的大禮嗎?」他攤開手指了指四周血流成河的悲慘場景:「一般人一輩子可都看不到哦!」
我抿着嘴沒有說話,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野衾用手摸了一下頭髮,眼裏有微光閃過:「告訴梅男子,這是我送給你們的一個小驚喜,別想打陰廟的主意。」
「是你在打陰廟的主意!」我揚起頭,瞪着他。
他肆無忌憚的笑了,笑得人心慌。
下一秒臉就冷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着我說:「真想把你這雙眼睛給摳出來。」
眼前的畫面早已經是紅色的了,可是這雙眼微弱的靈力根本不足以撼動他絲毫,反而招來他的殺意。
野衾忽然在我耳邊,輕聲說:「我早晚會殺了你。否則假以時日,就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