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那把銀梳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林茹手裏的和道士的那把梳子真的很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
「你想什麼呢?」梅男子晃晃悠悠走過來。
我說:「你有沒有注意到剛才那道士掉的梳子?」
他眨了眨眼問:「怎麼了?」
「和林茹的那把一模一樣。」
「林茹又是誰啊?」
拐進熟悉的小巷,傍晚昏暗的光線中,遠遠看見兩個身形高挑的女子站在古董店門口,一個東張西望着,另一個低頭沉思着。這樣衣着優雅、氣質高貴的人,站在這條老舊昏暗的街上,顯得格格不入。
我伸出手一指:「喏,右邊那個低着頭的人就是林茹,至於左邊的那個…」我瞟了一眼梅男子,心想左邊那個我不說你也認識。
梁黛柔一看見我們,就急急忙忙跑過來了,帶着一陣淡雅的香水味,很符合她甜美外表的香水味。她一把抓住梅男子的手臂,親密的湊了上來,旁若無人。
「我等了你好久。」梁黛柔嘟着小嘴,一臉嬌嗔,雪白的頸上戴着那顆價值連城的天珠。
我突然想起,那天梅男子跟我說,他是用這顆天珠跟梁黛柔換的人骨念珠。也就是說,也許梁黛柔知道她爺爺在背後耍的陰謀,故意在梅男子面前顯露人骨念珠。
梅男子微微一笑:「等我做什麼呢?」然後輕輕掙開了梁黛柔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她呆呆的站在街邊,那一刻她臉上的表情很豐富,有茫然、有傷心,猶豫過後,她還是追了過去。
我深深的嘆口氣,覺得這似乎不是我應該干預的事情。
走到店門口,抬頭就看見林茹那張蒼白的臉,她低垂着眼眸,微微紅腫的眼皮上有道深深地痕跡,讓人很明顯的看出她割過雙眼皮。
林茹今天沒有化妝,缺少了精緻眼妝的眼睛少了許多神采,呆滯又無神。她似乎瘦了很多,微微聳着肩,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蒼白憔悴。跟先前看見的那個趾高氣揚、眉眼間露着驕傲的林茹完全不同了。
「林茹,你怎麼來了?」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因為她臉上悲傷的表情讓我不確定下一秒她能不能忍住不哭。
她有些吃驚的看着我,應該是剛剛才意識到我站在她面前。林茹突然煩躁的扯了一下自己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頭髮,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壓抑哽咽的哭泣聲從她的指縫中流出。
我把她攙扶進了店裏,然後掛上了「暫停營業」的木牌。
時鐘在牆上分秒不停的走着,我坐在沙發上,對着不停轉動的時鐘發呆,林茹坐在我對面哭的稀里嘩啦的,在這期間無論我說什麼,她都充耳不聞,只是一味的哭泣,最終我放棄了安慰她,選擇發呆。
終於,在時針轉動了半圈之後,林茹才抬起頭,糊了糊臉上被淚水沾濕的亂發,對我說出了我們見面之後的第一句話。
「我的梳子丟了。你看見過它嗎?」
一聽到「梳子」這兩個字,我的心突然猛跳一下,然後瞪大了眼睛看着林茹。
她繼續哽咽着說道:「我最後一次用梳子梳頭就是在你家門口,從那之後,我的梳子就不見了。」
林茹越說越傷心,最後竟說不出話來。
一把梳子有這麼重要嗎?
我問:「那把梳子是哪裏來的?」
「我說是它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面前,你信嗎?」
我定定的看着林茹,說了兩個字:「我信。」
我當然會相信,就算林茹說那把梳子自己長腿兒會跑我都信。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莫名其妙的東西我見多了,再沒有第二個人會如我這般毫不猶豫的相信這世上還有另一個靈異空間,跟我們人類的世界平行交錯,甚至有時那些不安分的鬼怪會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因為我能看見。
它們是這樣真實而又詭異的存在着,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我握着林茹顫抖的手,聽着她在我耳邊說着她的奇遇,然後緩緩閉上了雙眼。
那是個陰雨天,一個黑瘦的女孩蹲在濕漉漉的台階上,傷心的哭泣着。
「為什麼分手?我們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女孩用
第五十七話 銀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