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那裏是一處凸起的懸崖,想來自己方才正是從那上頭摔下來的。眼下周圍下起了下雨,周圍烏雲密佈,長長的野草和蘆葦幾乎要將她給淹沒,她放眼四周,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她身子哆嗦着,感覺自己隨時都要倒下了一般。
忽然,方才發生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慢慢地清晰起來,倒是又讓她想起了那些不願想起的畫面......那些匪徒的手在她身上撫摸着,揉疼了她的肌膚,好髒......好髒......
忽然,她卻又是想起了傅清然決然的眼神......心口猛地疼了起來,她皺眉——不行,不行,她得找到傅清然才行。
再顧不得其他的,她站起身子環視着周圍比人還要高的蘆葦叢,自己和傅清然是一起摔下來的,自己摔在這裏,想來傅清然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她咬緊牙關,顧不得身上的痛處,不停地尋找着。
一次又一次地摔跤,小小的繡花鞋子被摔到茂密的雜草叢中,唐棋努力想在大雨中睜開眼睛找一找,卻始終徒勞無果。如此,只能更加狼狽地裸着一隻腳往前走去,山上的尖刺和細小樹枝極多,扎得腳底生疼。
唐棋卻顧不得這些,她一邊呼喊着傅清然的名字,唐棋一邊拿着撿來的棍子撥開面前的蘆葦叢,只是,雨水衝進了眼睛,唐棋一揉,腳下不穩。終是又差點摔着。
如此難堪。
現下倒好,本是來尋找人的,要是再摔倒的話,傅清然見了會多擔心呀......唐棋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雨水中摔了多少跤。卻是難得得感覺到了這一股子深刻而真實的痛意。
用武俠話本的橋段來解說,便像極了全身筋脈斷裂,五臟六腑碎裂,只剩這一口氣息堪堪吊着生命——自然是誇張了些許,唐棋畢竟是個千金小姐。何曾吃過這種苦頭。明明身子虛弱的不行了,可身體裏似乎就是有一股力量在驅使着她,讓她無法停下自己的腳步。
雨越來越大了,這蘆葦叢裏頭不時會有奇怪的聲音傳來,許是蛙類,許的蛇類,以及各種各樣的昆蟲,噁心的很。唐棋焦急不已,內心惶恐不安地祈禱傅清然並沒有遠走,否則她眼下又是要白白地尋了過去。
卻就是在這似乎。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唐棋以為自己身後跑出來一條蛇,當下嚇得跳了起來,忙要躲起來。她才方轉身,身後便有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別怕,是我!」
男子的聲音堅定異常,他的手雖然冰冷,卻是非常有力的。
唐棋茫茫然回頭看去,待看清了面前這個熟悉的容顏,頓時驚喜之極。心中只有一個聲音——終於是找到他了!!
大雨瓢潑,遮去了視線,傅清然摘來一大片葉子擋在頭頂,卻是將唐棋擁入了自己的懷裏。唐棋想要看看他的表情,因着他身上冰冷的厲害,她幾乎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真的是傅清然。兩人都被這瓢潑大雨打濕得不成樣子,只能相擁在一起!
「別怕,還有力氣麼,我們去半山腰?」傅清然的聲音傳來。虛弱卻也堅定,依舊很有安全感。
唐棋幾乎沒忍住要哭鼻子......
兩人摔下來的這個山崖並沒有多高,且下凡多是泥潭,眼下下了大雨,若是再下下去的話想來就要演變成大洪水了,故而兩人眼下急需轉移到高處去避水。唐棋點點頭,與傅清然相擁着往山上走去。也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這泥濘的山路究竟有多麼難走,唐棋不敢想像自己方才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眼下一鬆懈,當真是渾身疼痛難忍,她幾乎毫不懷疑自己的腳部已經出血了。可眼下傅清然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她不能說出口......
卻不了兩人走着走着,忽然一截小小的竹枝沒入她腳底的細嫩肌膚。
都說手和腳是連着心的,這一下子那驚人的疼痛頃刻間席捲了全身,刺激着每一根神經,疼徹心扉,唐棋當即忍不住失聲痛呼:「啊——!」
「唐棋!」恍惚迷離中,聽得一聲驚呼,傅清然的聲音有些驚慌。
唐棋沒顧得上去分辨,緊張與恐懼眼下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洩口,她忍不住蹲下身子,委屈至極地哭號起來:「嗚嗚,好疼......」
傅清然忙在唐棋身邊蹲下:「傷到哪裏了?哪裏很疼??」聲音非常緊張,嗓音溫和,卻帶着些些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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