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水果香鑽入鼻尖,徐進的動作有片刻的停頓,他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瞳孔漸漸擴散。
「徐大人,你還好嗎?」顏朝歌小心地從徐進懷裏脫出身,伸手在徐進眼前晃了晃。
「恩……」徐進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僵硬地保持着方才的動作。
「徐大人,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顏朝歌又在徐進耳邊低語了幾句,而徐進竟然順從地脫去外衣,鑽入棉被,宛如三歲孩童,「還不進來嗎?」替徐進掖好被子,顏朝歌忽然將視線轉向了後窗。
「吱呀」一聲,窗戶被推開,一陣涼風灌進房間,微微吹散了將要燃盡的迷香。
「何時發現我的?」銀色面具在燭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不一樣的光芒,落軒移步至床邊,看了看閉眼而臥的徐進,「你對他做了什麼?」
顏朝歌起身,雙手環胸,目光里似乎多了份審視:「為何問我對他做了什麼,而不是他對我做了什麼?」
「我相信顏姑娘有自保的能力。」面具下的雙眸微微斂起,似有幾分不自在,可惜面具擋住了他最真實的情感,顏朝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落爺真是太抬舉朝歌了。」顏朝歌自嘲地笑了笑,片刻後才道,「徐進中了迷藥,明早才會清醒,落爺若是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這裏指不定會有別人進來。」莫名的,顏朝歌心裏升起一絲煩躁,她將視線從落軒身上收回,嘴角輕輕抿起。
落軒望着顏朝歌的背影,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惹地她不高興了,若是換做平日,顏朝歌一定會原封不動地回嘴,可是今天,她卻選擇了沉默:「顏姑娘,落軒失言了。」
「落爺不必放心上,麻煩你回去告訴王爺,朝歌稍後就到。」顏朝歌依舊背對着落軒,手心卻早已被自己的指甲掐得留下一道道痕跡。
「既然如此,顏姑娘多加小心,落軒先行告退。」落軒無聲地嘆了口氣,再一次從窗戶離開,只留得陣陣呼嘯的風聲。
直到房間裏完全散去了迷香,顏朝歌才僵硬地站起了身,她說不上自己剛才為何會對落軒生氣,明明他們已經有好些天沒有單獨說過話了:「唉,先離開這裏吧。」顏朝歌理了理有些複雜的頭緒,推門而去。
離開徐進的院子,顏朝歌又向別的小廝打聽了君羽堯的住處,而後正大光明地去了那裏,方才宴會上的事情恐怕早就傳的人盡皆知,即使想裝矜持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既然如此……謠言傳地更誇張點也無礙。
君羽堯的院子很安靜,他打發了所有前來服侍的婢女小廝,只留三人在客房裏等待,顏朝歌遠遠望着屋內的三道人影,許久後才輕輕叩了叩門道:「王爺,我回來了。」
「進來。」
顏朝歌散開緊皺的眉頭,推門而入,笑盈盈地在婉娘身側落座。
「顏姑娘,一切還順利嗎?」君羽堯望着顏朝歌的笑臉,黑眸里閃過一道不明的流光。
「多謝王爺關心,朝歌一切安好。」進門前,顏朝歌恢復了一貫的神態,仿佛方才與落軒的不快不曾存在過。
「這樣便好,麻煩顏姑娘將這一切解釋一下吧。」
事情要從昨日與君羽堯翻臉說起,回房之後,顏朝歌甚是煩躁,胡亂發泄了一通,這才漸漸平復了情緒,她不甘就這樣等待結果,幾番猶豫之後決定獨闖知府府邸,但她也清楚,若是什麼準備也沒有,進去也是白搭,於是她想到了製藥。
顏朝歌想到的第一種藥丸便是「振神丸」,顧名思義,這種藥丸的功效是提神清腦,但它的獨特之處在於它含有解迷藥的成分,若只是吸入了一定量的普通迷藥,只要提前服用過振神丸,便不會被迷倒。而第二種則是「異幻粉」,口鼻處一旦沾上異幻粉粉末,患者便會失去神智,令人擺佈,清醒後也記不清中藥時分所發生的事情。
顏朝歌總共花了一個夜晚與一個上午的時間,終於順利製作出了這兩種藥劑,她突然很慶幸自己的好記性,若不是當初將配方背的滾瓜爛熟,顏朝歌或許只能坐在房間裏乾等。
收拾完隨身攜帶的物品,顏朝歌便離開了王府,而打從一開始,顏朝歌就知雷奕跟在自己身後,但她沒有刻意甩掉他,因為她覺得會有需要他的時候。沒想到,這種猜測竟成了現實,顏朝歌好不容易混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