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疼痛之後,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覺得腦袋裏昏昏沉沉,似乎多了一堆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我是趙丹,是2017年華夏朝的一名小小公務員,平日空閒時喜歡閱讀歷史書籍,最喜春秋戰國歷史···」
「簡直一派胡言,寡人乃趙王丹是也!」
「不,我就是趙丹,什麼趙王丹,給我滾啊!」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終於清醒了。
趙丹抬起了頭,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此刻的趙丹正躺在一張床榻之上,在床榻的周圍環繞着幾面木製的、和屏風極為相似的家具,正好將床榻給圍了起來。
這些家具之上都漆着紅漆,上面畫着壁畫,九隻好似鳳凰一般的動物在壁畫之上纏繞飛舞,邊上還畫着許多式樣繁複的雲紋,說不出的精巧和秀麗。
趙丹仔細的注視着這些屏風似的家具,心中浮現出了結論:「這是···扆?」
扆,就是戰國時期對屏風的一種稱呼。
趙丹下了床榻,打量了一下自己,發現自己身着一襲玄色的絲質上衣,絳色下裳,領口和袖口上都繪着精緻的雲龍紋,樣式古樸而典雅,又透着幾分高貴的味道。
這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衣服。
趙丹從四面屏風之中走了出來,發現眼前是一座大殿。
這是一間頗為寬闊的大殿,十幾盞式樣繁複、精巧華麗的青銅宮燈懸掛半空,但只有其中的幾盞正在燃燒,昏黃的燈火左右搖曳,照耀着大殿。
在大殿的正中央是一張錯金銀青銅龍鳳案,案底共分三層,最下一層是一個鹿首模樣,鹿首之上又有四條飛龍盤曲,龍間還有鳳鳥騰飛,四條飛龍的龍首昂然而立,正好呈四角撐住了平坦的桌案。
桌案之上還擺放着一些竹簡,看上去顯然被人翻閱過了,因此擺放得有些雜亂。
趙丹走到了桌案之前,那裏擺放着一張類似蒲團大小的蓆子,趙丹很自然的在蓆子上跪坐下來,拿起了最上面的竹簡。
上面只寫着簡單的一句話:「大王,括不可使將。」
「括不可使將?」趙丹嘀咕了一聲,突然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括不可使將···難道這說的竟然是——趙括?」
就在「趙括」這兩個字脫口而出的瞬間,趙丹的腦海之中驀然一陣無比的劇痛,無數記憶的片段驀然浮現,猶如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之中不停的飛速閃動。
趙丹痛苦無比的抱住了腦袋,發出了痛楚的低吟。
這痛楚來得快去得也快,僅僅幾秒鐘之後便完全消退。
而趙丹也終於明白了一切。
他是來自2017年華夏朝的公務員趙丹,但卻穿越到了兩千年前,和他同名同姓的戰國時期戰國君主趙丹的身上,並繼承了這個「趙丹」的所有記憶。
趙丹,戰國時趙武靈王之孫,趙惠文王之子,後人稱他為「趙孝成王」。
從繼承到的記憶來看,今年正是趙孝成王六年,也就是公元前260年,而今天則是7月12號。
趙丹突然臉色一變:「等等,公元前260年?那豈不是···」
再看看手中這竹簡上寫着的「括不可使將」,趙丹突然一下明白了過來。
公元前262年至公元前260年,在中國的大地上爆發了一場千古流傳的大戰,這場大戰就叫做——長平之戰(又稱上黨之戰)。
而此時此刻,作為趙國國君的趙丹,正準備做出一件讓無數後人為之詬病的錯誤決定,那就是用馬服君趙奢的兒子、以「紙上談兵」著稱後世的趙括,替代此刻正坐鎮長平前線的大將軍廉頗,作為四十五萬趙軍的主帥。
在那之後的故事,很多人都耳熟能詳,趙括被秦武安君白起所算,四十五萬趙軍全軍覆沒於長平,秦國擊敗了戰國後期最後一個強敵趙國,從此奠定大一統的局面。
在趙括出戰之前,有很多人勸阻趙丹的這個決定,其中就包括了趙括的母親易氏。這個寫着「括不可使將」的竹簡,正是趙母易氏所上。
趙丹深吸了一口氣,憑着記憶又從桌案上拿起了另外一封竹簡展開。只見上面寫着:
始妾事其父,時為將,身所奉飯飲而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