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撣很鬱悶。
無論是誰,被自家老爹五花大綁的綁了一路,然後又在抵達軍營之中被單獨囚禁在一座營帳之中,連老婆和孩子都見不到,他的心情都不會太好的。
白羊王曾經來過兩次,但是在確認賢撣並沒有任何「悔改」之意後,就很氣憤的走了,而且再也沒有出現過。
如果不是因為白羊王的幾個兒子都已經在上一次和都隆奇單于的奪位之戰中戰死的話,或許白羊王就不會對賢撣這麼有耐心了。
夏天很熱,帳篷之中更是悶熱無比,賢撣一個人呆呆的躺着,雙目無神的看着頭頂的幕布,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賢撣的眼皮微微一動,但是身體卻沒有任何的動彈。
一個高大的人影掀開幕布走了進來,隨後猛的一頓,倒退了出去。
足足過了片刻,屠斜才再一次的出現在了賢撣的面前。
「你知道嗎,就算是最臭的羊圈,比起你這座帳篷來說也算是個空氣清新的好地方了。」屠斜難得的開口抱怨了一句。
賢撣哈哈一笑,道:「我的婆娘和孩子呢?」
屠斜道:「她們很好,都待在她們應該待的地方。」
賢撣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屠斜的上衣,惡狠狠的說道:「她們最應該待的地方就是我的身邊,但是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東西卻把她們從我身邊奪走了!」
屠斜面無表情的甩開了賢撣的手:「只要你願意服從大王,我保證你會在一刻鐘內看到她們。說起來我還真是有些奇怪,大王明明是你的父親,但是你為什麼不願意服從他呢?」
賢撣雙目赤紅,惡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屠斜道:「他雖然是我的父親,但是這並不代表着我要服從他的所有命令,更不代表着我要跟着他一起去送死!」
「送死?」屠斜好笑的看着賢撣,道:「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單于已經集合了十萬騎兵了,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這樣的一支力量。」
「但是趙國人可以!」賢撣盯着屠斜,道:「你跟着我父王在邯鄲之中住了也有兩三年了吧?難道你沒有見識過邯鄲的繁華,沒有意識到趙國人的強大嗎?秦國六十萬大軍都不是趙國人的對手,就憑着這區區的十萬還在用骨頭箭的騎兵,你就覺得我們匈奴必勝無疑了?你們這些愚蠢的傢伙!」
「啪!」耳光聲瞬間響起,賢撣踉蹌後退,臉上出現了一個通紅的掌印。
屠斜平靜的看着賢撣,突然說道:「你知不知道大王其實很器重你,他希望能夠培養你成為接班人。如果你能夠全心全意的幫助他,那麼未來你就有可能成為匈奴人的大單于!」
「大單于?」賢撣先是一愣,隨後突然瘋狂的笑了起來。
笑得直不起腰,笑得喘不過氣,笑得涕淚橫流。
「父王他想要當大單于?省省吧。之前他就沒有打過都隆奇,現在都隆奇都要建國了,以後匈奴的單于就是都隆奇的子孫後代來繼承,他還拿什麼和都隆奇對抗?就憑藉着你們手中的這幾千騎兵,還是憑藉着我們白羊部落和都隆奇一樣都是攣鞮氏?」
屠斜靜靜的看着賢撣,過了半晌之後突然道:「這就是你的最終決定嗎?」
賢撣楞了一下,隨後很快回過神來。
他看着屠斜,臉上的神情頗為怪異,過了好一會才道:「父王是派你來殺我的?」
屠斜臉上的表情難得的起了變化,過了好一會才道:「其實你父王並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的,你還有一個五歲的弟弟仍舊活着,雖然被都隆奇單于給抓住成為了牧奴,但是他畢竟是活下來了。」
賢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既然還有一個弟弟,那麼我就不是無可替代的,所以我這個逆子就應該去死了,對吧?」
屠斜道:「大王原本希望慢慢勸說你,但是盧屠王不知道怎麼知道了你的存在,將這件事情稟告給了都隆奇單于。你知道的,現在的大王是拗不過單于的,單于不允許叛徒的存在。所以你還可以最後選擇一次,服從或者死亡。」
賢撣沉默不語,良久之後才道:「如果我死了,那麼我的婆娘和孩子們怎麼辦?」
屠斜道:「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