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讓魏王圉不由自主的得出一個極其可怕的假設。
如果魏無忌想要篡位的話,能否成功?
雖然魏王圉一直都很忌憚魏無忌,但其實都還算是相信魏無忌的,所以魏王圉一直以來對魏無忌採取的是打壓但不消滅的態度。
直到龍陽君高基說出這番誅心之言後,魏王圉才第一次認真的思考起魏無忌篡位的可能性。
魏王圉想了很久很久,得出來的結論是——
如果魏無忌真的發動篡位的話,那麼很可能成功。
當這個念頭從腦海之中跳出來的那一刻起,魏王圉的心中就下定了決心。
從今往後,魏無忌將不能夠在參與到魏國任何一件國事之中了。
一件都不行!
魏王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平靜的看了魏無忌一眼。
「信陵君之言,寡人知矣。然寡人亦有一言欲告知信陵君。」
魏無忌道:「大王請說。」
魏王圉雙目注視着魏無忌,一字一頓的說道:「魏國,乃寡人之魏國也!魏國之事,凡寡人之言可決之,汝可明白?」
魏無忌愣住了。
老實說,雖然魏王圉一直以來對魏無忌心懷不滿,但是如此直接的將心中的不滿給說出來,還真就是第一次。
換句話說就是魏王圉已經不打算再繼續虛以委蛇了,這是要正式的撕破臉了!
魏無忌沉默了下來。
但魏無忌雖然沉默了,魏王圉卻並沒有任何想要沉默的意思,而是死死的盯着魏無忌,寒聲道:「寡人之言,信陵君可明白?」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住了。
魏無忌突然想起了前幾天自己的情報系統所得到的一個絕密消息,說是魏王圉召集了十幾名武藝高強的刀斧手,在宮中某處秘密訓練···
魏王圉養這些刀斧手來幹嘛?
魏無忌現在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這一刻,魏無忌心中的某些東西,就好像落在地上的玻璃一般,摔成了無數碎片。
魏無忌輕不可言的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臣明白。」
「善。」魏王圉贊了一聲,隨後繼續開口道:「寡人慾令汝回封地就封,汝以為如何?」
回了封地,就自然遠離了大梁,遠離了魏國的權力中心,也就等於是被剝奪了權力。
這實際上便是一種變相的放逐,當年的孟嘗君田文,也同樣是這麼一個經歷。
魏王圉目光炯炯的看着魏無忌,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將一個青銅杯拿在掌心,看上去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和激動。
魏無忌並沒有抬頭,但還是做出了回答。
「臣,遵命。」
聲音很低,但卻足夠讓魏王圉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魏王圉握着杯子的手慢慢的鬆開了,一抹笑意自他的眼角閃過。
「既如此,那汝便退下吧。」
魏無忌點了點頭,好像一具提線木偶一般站了起來,朝着偏殿之外走去。
魏王圉坐在那裏,看着離去的魏無忌,臉上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
片刻之後,當魏無忌坐上馬車的時候,駕車的車夫突然低聲開口了。
「君上,剛得消息,大王將於明日命人傳令鄴城,使大將軍晉鄙率軍攻趙!」
這個馬夫不是別人,正是魏無忌手下的情報頭子唐且。
魏無忌神情微微一動,最後卻化為一聲長嘆。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