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嬋兒…怕是要辜負於你了….」依靠在呂布懷中,貂蟬氣若遊絲的看着天邊晚霞,笑容恬淡,從容。
那是一種看淡了生死的從容。
呂布偉岸身軀輕顫,他何嘗不知道,貂蟬不行了。
貂蟬本身就是手無縛雞之力你的弱女子,加之受傷流血,又經過一夜奔波,中途連處理傷口的時間都沒有,一夜過去,就她的體質,恐怕血都流幹了!
之所以現在還吊着一口氣,無非就是一股意念罷了。
思及此,呂布微微一笑,柔聲道:「嬋兒你看這朝陽初生,卻不過一日便要落下,你我已活了二三十個年頭,不知多少日子,也是夠本了。」
「嗯,夠本了,能得夫君憐惜疼愛,嬋兒…….賺了……」心滿意足的說完這句話,貂蟬徹底沒了聲息。
呂布虎目之中清淚不止,簌簌而下,沒有放開貂蟬,而是就這麼抱着她一直看着天邊的朝陽攀爬而上。
巳時一刻,一陣馬蹄和嘈雜的鼎沸人聲打破了這份悽美的精密。
數萬騎兵將山崖去路徹底堵死,緩緩推進,在此過程中,呂布紋絲不動,赤兔在一旁啃着青草,輕打響鼻。
人的影,樹的皮,呂布冠絕當代,多少罕見猛將在他手下都走不過十合敗亡,甚至多為秒殺,此時此刻,哪怕他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那裏,卻也讓這些騎兵駐足於百步開外,再不敢前行半寸。
「嘩啦~~」
突然,就在幾名騎兵將領對視一眼,剛想鼓起勇氣上前時,卻見呂布動了。
輕柔的將貂蟬放在地上,翻身上了『赤兔』背上,輕撫赤兔鬃毛:「兄弟,可敢願與我再戰一場?嬋兒雖生性良善,我卻不願她走得淒涼,不若以這數萬軍士作為祭品祭奠,可好?」
「噗!!噗噗!!~~」
赤兔通靈的打了數個響鼻,前蹄高舉,高亢嘶鳴。
「哈哈哈~~~~好!赤兔兄弟爽快!」呂布大喜狂笑,隨即策馬衝殺,同時傲然道:「今日這數萬軍士便做我愛妻祭品罷!」
一場血戰掀起,呂布本就體力耗盡,此刻只是提着最後一口怨氣強行戰鬥,然而絕世勇武不是說說而已,竟憑着這一口怨氣與數萬騎兵鏖戰,最終絕殺八成,兩成逃竄。
呂布和赤兔的組合是那麼的強大,那麼的天衣無縫,數個時辰的廝殺,呂布和赤兔從未有一刻分離,直到此時,從屍山血海中走出重回山崖邊上,力竭的一人一馬終究癱軟在了貂蟬身邊。
「噗~~噗噗~~」
打了數個響鼻,似乎在與呂布做最後的道別,也似乎在稱讚呂布的強大,赤兔也終於緩緩合上了雙目,四肢伸展,再無聲息。
「兄弟,走好…..」疲憊得甚至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的呂布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淚,短短几個時辰之內,愛妻和最好的『兄弟』相繼離去,此時此刻,他已生無可戀。
咬牙努力讓自己的手艱難的動了起來,一絲絲,一毫毫的,緩慢的,艱難的,一點一點的,本來僅有數寸的兩隻手卻在他努力了半個時辰後方才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嬋兒,來生,我還會護着你!」
一聲誓言,虛弱,但卻堅定,那偉岸的男人雙眼緩緩合上,本來晴空萬里的天空也突然烏雲蔽日,雷聲滾滾,甚至開始打起了大滴大滴的雨點,仿佛在為這個世界即將失去一名絕世男兒而悲怯。
「哎~~」
就在這時,一聲嘆息憑空出現,一個手持彎月藤木大杖,鬚髮皆白,衣袍潔白的老者從虛空走來,讓生無可戀,已失去生存意志的呂布重新睜開了眼睛。
「痴兒….本是孽緣,又何必執着?」老者搖頭嘆息,呂布從中聽到了惋惜,喟嘆,以及小小的敬佩。
他沒有半分力氣,心裏面有話想說,卻說不出來。
老者仿佛知道他說什麼,搖頭又是一嘆,道:「你本為天上戰神,司職天庭法制,鎮守人妖邊境要地『灌江口』,尊號『顯聖真君』,民間冠以『二郎神』敬奉,香火繁盛,奈何你忤逆上天帝,不尊號令,聽詔不聽宣,惹得天帝大怒,將你貶落凡塵。執掌輪迴的閻王與你交情甚篤,便已輪迴之力為你逆改天命,世代勇猛依舊,尊享帝王命格,然則天帝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