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主動拉男子的手,被嫌棄了也不覺得羞恥,言行舉止處處透着與時下禮教嚴重的不符。
赫連縉適時咳了兩聲,打破這僵局,「對了易白,你究竟得罪了什麼人,他們又為何要刺殺你?」
易白搖頭,「草民也不知。」他很少出府,偶爾出來,要麼是去靈雲觀與化塵仙長喝茶下棋,要麼是去悟道,他自認為沒開罪過任何人,沒想到竟會在無形中引來殺身之禍,實在防不勝防。
好在他這幾年在陸家也沒閒着,自保的功夫練了不少,否則就憑一個護衛都沒有的他,早就死在剛才那兩撥黑衣刺客手裏了。
「要不要朕讓人幫你查查?」赫連縉問。
易白還是搖頭,「多謝皇上美意,既然是刺殺草民的,那想來都是私人恩怨,就不勞煩皇上出手了。」
有些私人恩怨,皇室的確是不方便插手的,否則只會越攪越亂。
易白顯然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會出言拒絕。
赫連縉欣賞地看了他一眼,「那既然這樣,你和我們一起下山吧,免得一會兒又有刺客追殺。」
這一點,易白倒是沒反對,點點頭,「謝皇上。」
他本來是去靈雲觀的,這還沒到一半路就遭遇追殺,衣袍上沾染了血跡,實在不宜就這麼去見化塵仙長,為今之計,唯有先回府,再讓人去靈雲觀帶信說明自己去不了的原因。
化塵仙長是高人,應當能理解他的難處。
易白騎來的馬兒早就被刺客砍殺了,女帝倒是想帶他一程,不過她覺得對這種心無雜念的人不能操之過急,得一步步來,索性自己沒開口,遞了個眼色給赫連縉。
赫連縉會意,對着易白道:「上馬,朕載你回去。」
帝王嘴裏說出來的,不論好壞都是聖旨,易白遵從地上了赫連縉那匹馬,三人很快沿着小路回到官道上,沒多久就到了京城。
陸修遠聽下人說易白回來的時候衣袍上沾了不少血,嚇得臉色大變,第一時間去找他。
易白剛好沐浴更衣完,見到陸修遠急吼吼衝過來,他淡笑,「我沒事。」
陸修遠眉頭深皺,「阿白,到底怎麼回事兒?」
易白也很茫然,「我不清楚,去靈雲觀的途中遇到了刺客,人數還不少,我自認沒與南涼任何人結仇,就是不曉得對方的目的到底為何,好在……」原本想說麒麟女帝和康景帝路過搭了把手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那個女人,實在不像個女人,不提也罷。
「好在什麼?」
「好在我最終沒受傷。」易白道,「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兄長交代。」
陸修遠滿臉懊惱,「要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就該讓隱衛跟着去保護你的。」
對此,易白倒是沒什麼好說的,畢竟提出要一個人去靈雲觀的人是他,最後險些遭了刺殺的人也是他。
「阿白,你真的沒受傷嗎?」陸修遠想起家僕的描述,還是止不住地膽戰心驚,阿白自保的功夫並不弱,而且阿白好潔成癖,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身上沾染一點點污漬的,而他今天身上有血,那就說明刺客人數眾多,亦或者是他自己不敵,中了招流了血。
不管是哪一種,陸修遠都心中有愧。
「沒事。」易白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當時皇上和那位麒麟女帝剛好路過,幫了我一把。」
陸修遠萬分詫異,「皇上和麒麟女帝?」
曼殊一大早就離開了鏡花水居,這件事他是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入宮去見康景帝,哪曾想這倆人去了城外?
想起麒麟女帝,易白腦海里總會浮現她把自己的手拉過去好一番端量然後跟他說這麼漂亮的手應當精細保養的那一幕,一時有些心浮氣躁。
陸修遠察覺到他不對勁,忙問,「怎麼了?」
易白回憶起陸修遠之前跟他說的話,「鏡花水居奉旨接待的那位客人,是麒麟女帝嗎?」
「嗯。」陸修遠道:「沒想到你們會陰差陽錯在外面遇到,可見也算是緣分了。」
緣分?
易白一點也不想要這種蹩腳的「緣分」。
身為女子,沒有一點女子該有的矜持,若當時只有他們兩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