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微主動去碧玉妝找他賣方子的那天他因為那突如其來的悸動主動邁出第一步,那麼,是否就能全了那份緣?那麼,後來的一切,是否就能是另外一番模樣?
畢竟那個時候,雲初微與蘇晏根本還沒有任何關係,他是完全有機會的。
可是他怎麼都沒料到,他們第二次再見的時候,她已經嫁作他人婦了,陪着她去陸府見他的人,是蘇晏,她的夫君。
看到她身旁的是別人,陸修遠才猛然驚醒,自己到底錯過了怎樣一個絕世女子。
後來他讓人查出雲初微之所以嫁給蘇晏的原因不是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不是什麼兩情相悅,而是因為雲初微的養父被捕入獄了,她急需把養父從牢獄裏救出來,故此以大婚為條件,請有權有勢的國公爺蘇晏幫忙。
得知這一真相的陸修遠更是追悔莫及。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初遇便是他和她最後的一丁點薄緣。
如果可以早一點,再早一點,早到初遇的那天。
如果他能發現自己因為她的大膽創新而產生的那點悸動不只是單純的欣賞,而是悄悄埋下的情根。
如果可以重來……
他一定不會坐在樓上親眼目送她離開。
因為那一「送」,就是一生。
老天竟是如此會作弄人,竟讓他緣起於一瞬,緣滅一生。
如今的她,早已和蘇晏傾心相愛,他在她的感情世界裏,只是個無關痛癢的路人而已。
最痛苦的,不是他輸給了蘇晏,而是他本可以得到,卻眼睜睜看着它從自己眼前流逝。
蘇晏聽明白了陸修遠的言下之意,眸光閃動之後唇角微勾,「這世上的確有很多東西是金錢買不來的,可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同時得到魚與熊掌的,不是麼?陸少爺如今的財富,是絕大多數人幾輩子都賺不來的,你已經有了財富和商界地位,若是還想擁有其他,豈不是貪心太過?」
陸修遠唇邊蔓延開一抹頹然地笑,「你說得對,是我貪心太過。」
蘇晏朝他舉起酒杯,挑眉,「所以,陸少爺當明白這世間並無雙全法,就好比你擁有聰慧過人的商業頭腦,卻沒有健全的雙腿支撐着自己的身子下地走動一樣,你能得到的,只有其中一樣。」
雲初微聽着兩人的對話,默默喝茶,她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既然是與自己有關,還是不要隨意插話的好,免得偏頗哪一邊都不好。剛好那二人也沒有要同她搭話的意思,她索性就佯裝沒聽懂。
不多會兒,韓大姑姑端來了熱氣騰騰的清蒸帝王蝦,又給三人端來了溫水淨手,這裏沒有一次性手套,只能徒手剝蝦。
雲初微其實已經很飽了,主要是想嘗嘗帝王蝦的味道,於是向韓大姑姑要了一小碟醋來。
陸修遠看了一眼蘇晏,微笑,「國公爺,請。」
蘇晏也不客氣,拿起一隻蝦來開始剝,他的手修長,骨節勻稱,剝蝦的動作優雅得讓人賞心悅目,仿佛他並非在剝蝦,而是在雕琢一件最完美的藝術品。
雲初微看得有些痴。
一隻蝦剝完,蘇晏放到她的小碗裏,見她還在愣神,有些好笑,「還看?蝦都冷了。」
雲初微反應過來自己當着陸修遠的面失態了,一時又羞又窘,馬上低垂下腦袋,用筷子夾起他剝好的蝦往醋碟里輕輕蘸了一下然後送入嘴裏。
果然不愧是帝王蝦,入口柔滑細膩,味鮮美,即便是這麼簡單的吃法,也難以掩飾它本身的美味。
雲初微吃完第一個,蘇晏又遞來剝好的第二個,她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吃嗎?」
「你吃就行了。」蘇晏的目光專注在手裏的蝦上,嘴裏緩緩道:「我吃不吃都無所謂。」
陸修遠聽罷,淡淡一笑,並未說話。
雲初微臉燒得厲害,更沒敢吭聲,只是默默吃着他剝好遞過來的蝦。
吃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看向陸修遠,「陸少爺可真懂得享受,整個南涼的美食都被你吃遍了吧?」
「沒那麼誇張。」陸修遠道:「只是因為生意上的事常常東奔西走,去的地方多,吃過的食物才會比你們多一些而已。」
雲初微想想也是,外面的單子,陸修遠一般都是讓下面的人跟進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