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無辜的雙眼眨了又眨,「外祖父可還有別的吩咐?若是沒有,我就出去找大嫂了。」
「去吧!」
雲初微快速出來,見到黃妙瑜和范氏在花園裏,她漫步走過去。
「微丫頭。」范氏見到她,忙招手,「過來坐。」
「娘,大嫂。」雲初微甜甜喚道。
「你外祖父如何說?」范氏很緊張她肚子裏的孩子,畢竟抱孫子沒指望,所有希望都投放到外孫身上了。
「外祖父說,一切安好。」雲初微如實答。
范氏「阿彌陀佛」一聲,「菩薩保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雲初微忍不住好笑,「娘,每天那麼多人讓菩薩保佑,她哪兒忙得過來呀,真要平安,還不得靠咱自個好生養着。」
「你這丫頭。」范氏輕輕睨她,「我不過隨口一說罷了,你哪兒來這麼多話?」
雲初微上前,推搡着范氏,「好啦,您快去陪外祖母吧,我單獨和大嫂聊會兒。」
范氏眸光閃了閃,「嗯,那你們兩姑嫂聊吧,我這就走了,一會兒你們直接去飯廳吃飯啊!有你愛吃的西湖醋魚。」
「好嘞!」雲初微目送着范氏走遠,這才在黃妙瑜身旁坐下。
黃妙瑜剛才一直聽着雲初微說懷孕的事兒,心頭難免泛酸。
原以為雲安曜一走,她能懷上一男半女的陪自己解解悶,可誰知道這副身子如此不爭氣,愣是半點兒動靜都沒有,如今就算要懷,也得等到過年他再回來了。
想到這裏,黃妙瑜原本就不大痛快的內心再次鬱結了一層霧。
「大嫂。」雲初微看着她被白綾覆住的雙眼,「你最近有心事嗎?」
黃妙瑜身子一僵,「我……」
「九爺走之前特對囑咐過,你不能哭的。」雲初微道:「可是剛才外祖父告訴我,你情況不大好,你能否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提起這一茬,黃妙瑜周身的氣息陡然暗沉下來,「微微。」
「嗯,我在。」
「你了解你哥哥嗎?」
雲初微一愣,「為何有此一問?」
黃妙瑜突然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包含着太多的自嘲,「我總覺得,他心裏藏着一個人,你覺得呢?」
雲初微臉色微變。
雲安曜心裏的那個人,是赫連雙,而赫連雙是黃妙瑜的密友。
這件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對黃妙瑜提及半分的,原以為她不諳世事,原以為只要雲安曜深藏不露,她就不會察覺到,可她今天竟然主動問了起來,實在讓人為難。
「大嫂你在說什麼呢?」雲初微裝作很不解的樣子,「我哥哥心裏藏着的人,可不就是你麼?」
「他娶我,是因為良心上覺得過不去,覺得對不起我。」黃妙瑜再度自嘲地苦笑兩聲,「而並非感情。他對我,是沒有任何風花雪月的心思的。」
雲初微沒說話。
「我嫉妒他心裏的那個女人。」黃妙瑜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內心,「說真的,很嫉妒,很嫉妒,有的時候,恨不能跑到你哥哥的夢裏面去看看能讓他藏在心裏這麼久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大嫂,你多慮了。」雲初微勸道:「我哥哥去北疆了呢,他哪裏來什麼意中人,定是你壓力過大產生幻覺了吧?」
如果那天沒有聽到小丫鬟們的對話,她或許還真能拿「壓力大」來麻痹自己,可偏偏,那些話被她一字不漏地聽到了。
知道自己夫君的意中人是自己密友的那一刻,知道密友一直瞞着自己的那一刻,她的內心幾近崩潰。
瞧着她神情不大對勁,雲初微慌了,「大嫂,你可不能再胡思亂想,不能再流淚了,否則這雙眼睛……」
「瞎了好。」黃妙瑜深深吸了一口氣,「瞎了,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如果連耳朵都聽不見,就不用知道那麼多真相。」
雲初微被她嚇得不輕,「大嫂。」
「微微,你嘗試過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欺騙那種感覺嗎?」
她再次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說話斷斷續續,「我終於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了,她說:人有的時候就得活得單純些,否則把現實看得太過通透,只會傷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