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他放在眼前仔細觀察,原來是一滴水。
蕭凜暗暗鬆了口氣,他還擔心是鳥屎呢。
「你們有沒有感覺這裏有點冷?」張峰對溫度非常敏感。
經胖子一提醒,蕭凜才察覺到周身的寒意,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是艷陽高照晴空萬里的天氣,讓人避之不及的高溫下午……溫度怎麼會低到讓人感到刺骨寒意?
「看腳下。」田物出聲提醒。
兩人低頭,吃了一驚。
路邊的草葉不知什麼時候結滿了白霜,冰晶緩慢地向小路上蔓延,葉尖上的水珠被凍結,蕭凜的腳踩在地上,冰冷刺骨。
「快走。」田物低聲說,神情嚴肅凝重。
「什麼?」蕭凜張峰都一愣。
「快走!」田物把蕭凜推到張峰懷裏,把斗笠推到腦後轉身,「帶他走。」
變故陡生。
一聲尖嘯。
視線在瞬間模糊,蕭凜當時只隱隱約約見到有刺眼的白光穿破黑暗,接着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回事……快!快……天吶!班長……」
這是張峰的聲音,幾乎聲嘶力竭。
「帶他走……快走!」
田物的聲音仍舊冷冽。
「對手……這是……怎麼可能……」
「他受傷了……你要去哪……」
「喂!餵……田物……」
一切都混亂起來,驚叫聲,怒喝聲,腳步聲,風的呼嘯交雜。
世界變得紛亂無序。
黑暗中隱隱有光,這是什麼……是大火麼?漆黑的天宇下沖天的大火燃燒着戰旗……是誰在旗下手持刀劍孤獨屹立?又為什麼這樣悲傷……仿佛被世界所拋棄,悲傷到黯然……這孤獨的黑啊……
頭疼……疼死了。
有草葉割在自己臉上,耳邊有呼呼的風聲。
蕭凜只覺自己被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手抱住,接着被人背着一路顛簸,頭痛欲裂。
世界原來是純白色的,空無一物……但又為什麼立着一座門?
反反覆覆的石門,神字高懸在蕭凜的頭頂,盾牌插着雙劍纏着鐵鏈,這個紋章蕭凜從未見過,卻又莫名地熟悉……石雕很粗糙,被風雨和歲月磨去了稜角,蕭凜看着石門就像隔着時間,細密的紋飾被歲月模糊。
石門很冰冷,蕭凜驚訝地發現粗糙的其實是石頭而非紋路,細密繁複的花紋雕在極其粗糙的石頭上,就像精細終將被吞噬,浮華飄零在歲月沉積的厚重上。
令人驚異的悍然。
蕭凜站在一條門廊里,但他剛剛分明在飛雲坪後的山路上,卻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他眼前的門廊延伸到世界的盡頭問門在自己的頭頂不斷向前重複望不到邊際。
除了門廊,這裏一片空白。
「有人嗎?」
蕭凜試着出聲問。
這裏極其冷清不像有第二個人存在,蕭凜像只渺小的螞蟻在空白的世界中茫然亂轉。
「有人在嗎?」
聲音在門廊里迴蕩,回聲層層疊疊。
蕭凜下意識地轉身想往回走。
少年轉過身,愣在了原地。
背後也是沒有盡頭的門廊,問門門額上的那個「神」字在他眼前不斷重複無窮無盡。
「這……這是……」
蕭凜再轉身,背後的景象一模一樣。
他傻了。
「這是什麼地方啊……」
第三十七章 從前有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