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道深紅色劍光,他體內的力量也如潮水般迅速消退,手中那團旭日般的光華,只差一線,無法從他掌心透出。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陳監首冷漠地說道,「只是你不了解我………因為我從來不按章辦事。
中年長須男子捂着心口慢慢坐倒,他無比痛苦,更不理解地說道:「你身為神都監之首,按大秦律例監察百官,像你這樣的人,不按律例辦事,豈不是罪加一等?即便你不按章辦事,也不至於立刻就要殺我,難道不想從我口中知道些什麼?」
「像我們這樣的人,能否在長陵立足,只看對大秦和王上是否忠誠,不在於什麼罪貴。」陳監首看着不肯咽氣的他冷漠道,「從你嘴裏知道的東西,對於那些貴人而言,依舊不算什麼絕對的證據。我需要的是讓局勢變得更亂……有人亂,便會犯錯讓我抓住。」
中年長須男子愈加痛苦,他呻吟起來,從喉嚨里發出無比古怪的聲音:「那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偏偏是我?」
因為你的身份。」陳監首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說道,「因為你不是軍方的人,即便殺了你,也不會有軍方的人注意,除非是那個和你有關的軍方權貴,才有可能動用軍方的力量來追查這件事情。他或許會想知道到底是何方勢力做了這件事,只要他查,我便能知道他是誰。」
中年長須男子吐出最後一口氣息,往前栽倒在書桌上,痛苦地死去。
陳監首的身體裏再次湧出強大的天地元氣,在空氣中如變得透明般消失。
他越過高牆,透明般走過數條街巷,掀開那輛依舊在緩緩行進的馬車車簾,坐進車廂,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同一時間,丁寧也在移動的馬車車廂里。
在陳監首緩緩將身外聚攏的天地元氣化為虛無,然後垂頭思考的時候,他也正低頭想着事情。
巴郡竹山縣對於他而言並不陌生。竹山縣最富有、最有勢力的是封家。而封家,也在他酒鋪里那面牆上的花朵里。
就在丁寧跟隨着薛忘虛,已然接近竹山縣之時,長陵郊野的兵馬司驛站里,王太虛和俞辜正在行着一場談判俞辜的目光停留在院中的蠟梅樹上,他的表情威嚴而冷漠,但心中卻十分平靜。
因為他十分清楚,按照前些時陳監首的意思,這場兵馬司必須及早結束的談判,將會在今日完成。
「寒氣已濃,衣甲之事若是突然換了人來接手,便有可能會遲誤。」王太虛的目光也停留在了那株蠟梅樹上,不急不緩地說道,「所以將軍之前說的有道理,我們兩層樓可以不要衣甲采造的生意,但解庫的生意必須要。除此之外,我聽聞長陵許多牢獄已經年久失修,且裏面的犯人天冷也需穿衣,有些地方恐怕也需要幫忙,這些事情讓與我們兩層樓做,想必將軍能夠做主?」
俞辜霍然轉身,眼中射出刀鋒般的厲芒,直視着王太虛,沉聲道:「你是認真的?」這是完全出乎他預料的事情。
牢獄房屋修繕,牢飯衣物被褥,往來通融之事,雖然也大有好處,但怎麼可能比得上軍隊衣甲采造的利潤?
王太虛微微一笑,說道:「我雖是市井小民,比不得將軍軍令如山,但說起話來言九鼎還是做得到的。」
俞辜看了他一眼,頓時吋會錯意思,微嘲道:「能夠通入牢獄,今後你兩層樓的人即便有進去的,也會得到不錯的照料。哪怕是用於頂包的冤鬼,待在裏面也會舒服不少倒是長陵其他江湖人物,和你作對的時候便先要考慮清楚,他們的人進去之後可就沒什麼好日子過了………王太虛,你現在以退為進,少得罪我們兵馬司,今後卻可以在與那些江湖大佬的爭鬥中佔得更多的地盤,你這算盤,打得的確不錯。」
王太虛再次微微一笑,對着俞辜卑謙地躬身行禮,道:「多謝俞將軍成全。」
俞辜的面容微寒。
他當然還未答應,但王太虛已然知道他會答應,畢竟讓宗法司給出些利益,這對於兵馬司而言只是小事,王太虛要求的,絲毫不觸及兵馬司的底線,甚至可以說給兵馬司讓出很多顏面。
「這次我雖然能滿足你一些要求,但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過了這段時間,形勢會有什麼改變。」俞辜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呼出,聲音微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