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也沒有意義。」
蘇玉影沒往深想,只當是小孩子家的一些好奇的事罷了,「人小鬼大,好吧,你問。」
「那我真問了?」他笑了笑,她反而有絲莫名的期待,「好了,快問吧。」
他朝後廳走了幾步,轉過身來,「五師姐,你是不是喜歡二師兄?」
那輕風撫面,似羞似嬌的人兒,丹鳳輕含薄怒,宛然一朵山林間含苞待發的辛夷花。風平看着她,淡淡一笑,悄悄轉身欲走。她緩過神來,嬌喝道:「不學好的小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說罷,跑了幾步,伸手就要抓。風平早有防備,那裏肯乖乖就範,身子一矮躲了過去,二話不說拔腿就跑。一眨眼的功夫,人已進了後廳。蘇玉影追到門口,想起師父在裏面,自知不可造次,穩定心神,壓住那滿腹的怒火,旋身悻悻而去,只是那紅透的臉兒在桃花的映襯下又紅了幾分。那四季常開的花兒,那一抹惹人心動的羞紅。
「師父。」風平拱手道。
南蒼看了眼堂下這個優秀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小弟子,滿意地笑了笑,四年,才不過短短的四年,他居然修到了六段上幻境的境界,要知道玄虛門許多長老,修行了十多二十年,甚至幾十年,不知費盡了多少心思,煉化了多少靈獸才晃晃悠悠地擠進上幻境的門檻,而眼前這個弟子似乎就是突兀降落人世的轉世天神,以一種快得不可以思議的修煉進度,獨立在雲端,譏誚俯瞰着那渺小、平庸的芸芸眾生。這樣的資質,這樣的進度,與曾經那個譬如芝蘭玉樹的大弟子怕是不相上下,也許更出色些。只是不知為什麼,他臉龐突地掠過一簇陰雲, 那清晨的陽光透了進來,落到他臉上,生生將那簇陰雲刺透。許久,他嘆道:「過剛則斷,嶢嶢易缺,剛極易折。」
風平自然不知這短短的一個碰面,南蒼的思緒已百轉千回,只覺得着師父臉色並不好看,隱隱有些擔擾。
南蒼淡淡道:「你上山學道四年,如今也算學有小成,是時候出去歷練、歷練,長長見識了。」
「遵師命。」風平拱手道。
「你這次下山,直接去三思谷與你小師姐會合。一切聽你小師姐的,切記不可打草驚蛇。」南蒼沉吟半晌又道:「這四年來,三思宗怪事連連,先是弟子莫名被殺,後是三思玉碑損毀,接着宗主無故失蹤。為師隱隱覺得,這件事沒表面這麼簡單,或許還會有更大的變故,只怕到時我們想置身事外都難,既然如此,不如早作打算,未雨綢繆總好過猝不及防。」
風平面色凝重:「這事掌門師伯知道嗎?」
南蒼點了點頭,「自然是知道的,這次派你去三思宗暗查就是掌門師兄的意思,倒和我的心思不謀而合。一方面是為磨礪你,另一方面也存了份栽培你的心思。而且其它各長老也有派弟子下山,打着下山歷練的愰子,只怕暗裏也是要插手此事。」
風平疑道:「掌門師伯不管?」
南蒼笑了笑道:「本門門規本就是很寬鬆,掌門師兄也是個不拘死理的人。你與其它弟子,一明一暗,各自為政,又相互鉗制,臨危處險還能攜手對外,如此既是各憑本事,各展所長,也是以防萬一,進退有度。」他看了看風平,意味深長道:「賢才生於憂患,立於險境。」
風平道:「弟子,明白了。」
南蒼點頭道:「去吧。萬事小心,切記不可以強求。」
且說,魯出山因為先前有事拜託風平,又急切想知道結果,只得立在門外苦等,無意間隱約聽到師父說到三思谷,小師妹,便留了個心眼,悄悄躲到門檻外的牆角偷聽。雖聽得模糊,但也知曉了師父命小師弟下山歷練的消息。一時有些擔擾,正想着是否應找蘇玉影商量下要不要一同陪去,也好有個照應。恰好讓走出門口的風平撞見,以為他還在想兩天前託付之事,遂笑道:「二師兄,太心急了些吧。這多年都等了,這兩三天就等不了了。」
魯出山微微一怔,許久才罵道:「小東西,敢消遣你二師兄,無法無天了。」說罷掄起胳膊欲動手。
風平退後兩步,笑得更肆無忌憚,「兩個人連訓人的口氣都一樣,想不走到一起都難呀。」
「一樣?」魯出山一驚,道:「你問過五師妹了?」他看到風平笑着點頭,迫不及待又問道:「她怎麼說,承認了?」
第十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