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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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驍第一次覺得,打仗是如此酣暢淋漓的一件事。
他不需要擔心糧草,不需要擔心武器裝備,不需要擔心決策被駁回,他像是一把真正毫無顧忌的尖刀,深深刺進了蠻夷的心臟。
楚驍一身甲冑,大馬金刀地坐在大帳之內,面前的桌案上鋪開了一張輿圖。
這是一張他之前從未見過,但現在已經日漸熟悉的輿圖,和他們以往所用的輿圖不同,這張圖上,大到一片盆地的面積,細到每一條溪流的長度,皆被細細繪製標註,天下山川河流走勢皆在此圖中。
楚驍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才能繪製出這樣一張細到纖毫的輿圖,但毫無疑問,這對一個任何一個領兵之人來說,價值都難以估量。
視線輕挪,楚驍看了眼右下角的落款。
幾個小字細如蚊蠅,需要仔細辨認才能看清,楚驍指腹輕輕摩挲着「景黎印」幾個小字,腦海中再度出現了那個引人遐思的身影,修眉鳳目,精緻五官,非但沒有隨着時間的變化而記憶模糊,反而在日復一日的回憶中,印象一遍又一遍加深,直至刻骨。
不知想到了什麼,楚驍唇角輕輕勾起,從懷中取出一直貼身放置的書信。
&澤吾兄,見信如晤……」
楚驍小名阿澤,當今世上,除了他娘,也就只有寫信的這個小傢伙敢這麼叫他了。
不過身為帝王,有什麼是他不敢,又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呢?
他人在邊境,卻只用破敵,因為源源不斷的糧草、最新的武器、最全的輿圖都會一一送至手中,他毫無後顧之憂,只用一心往前。
從不屑到信任,到毫不猶豫地可以將性命交付,楚驍不斷刷新對某人的認識,也終於體會到,有一個可以並肩而戰的人,是多麼爽快。
因為他的小皇帝一直站在他身後,所以他再也不用擔心後背受敵,楚驍眼中泛着層層笑意,想到他正等着自己大勝回京,心中更是一陣難以形容的激盪。
楚驍將輿圖仔細收好,大步往帳外而去。
遠眺北方,幾日之後,他五十萬征北大軍就可侵入草原腹地,直搗蠻夷王庭。
此戰若大捷,至少可為邊境創下百年安穩。
他的小皇帝交付了信任,他就將奉上忠誠,和這盛世百年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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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景黎高坐龍椅之上,一雙鳳目微斂,看也不看底下戰戰兢兢跪着的眾人。
花了半年時間佈局,京中勛貴之家家底漸漸被掏空,既然暫時攢夠了發展軍事的錢,收網的時候也該到了。
楚驍一路高歌猛進,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大捷回京,這些爛攤子,他也沒興趣再留下去了。
想到此處,葉景黎轉了轉手上的扳指,嗓音微冷:「弒君之罪,朕會親自查,不會冤枉無辜,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罪之人。」
說罷,葉景黎動了動手指,殿前侍衛立時上前,從人群中將那些嚇得面無人色渾身癱軟的人拖了出來。
有些人一邊掙扎一邊叫着皇上饒命,聲如泣血,在大殿之內迴蕩,其餘大臣更加跪的戰戰兢兢。
誰也沒想到,先帝暴斃居然與這些人有關,同樣沒想到的是,皇上竟然早就暗中生疑,挖出了這讓人心驚的證據。
底下跪着的眾人雖然從未參與,但預想到即將到來的動盪和血腥,感受着這暴風雨之前令人窒息的寧靜,皆是心有戚戚。
葉景黎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手段,在很多人還在想施救之法時,他退了朝就帶着大理寺卿、刑部尚書等人進了刑部大牢。
有心想要查探一番,但事涉先帝暴斃一案,所有人都不想也不敢節外生枝,只能焦灼地在家中等待。
本以為會耗費些時日,沒想到太陽剛落山,皇上就帶着眾人走出了刑部大牢。
和進去時緊蹙眉頭滿臉嚴肅不同,出來時,那大理寺卿等人皆是面色慘白一身冷汗,腳步踉踉蹌蹌地跟在一臉淡然的皇上身後。
葉景黎看了看天邊西墜的太陽,一邊用手帕擦了手上的血跡,還未開口,就見一風塵僕僕的兵士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