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半老的是侯爺的糟糠之妻,叫聲夫人總是沒錯的。
聽得這話,一家人頓時繃緊了身子,互相對視一眼鼓鼓勁,戰戰兢兢地去外面花廳見蕭戰庭了。
蕭戰庭站在花廳之中,負手而立,正若有所思。
他記憶中的蕭杏花,還是十五六歲模樣,穿着一身粗布花衣,嬌俏動人,羞澀時候那臉頰仿佛三四月里枝頭綻放的杏花兒。
至於他的兩個孩兒,一個是剛蹣跚學步,另一個則是尚在襁褓之中。
如今卻都已經是長大成人了?
正想着間,卻見蕭杏花打頭,帶着浩浩蕩蕩一群年輕男女過來了。
她此時早已經洗過臉,並稍整了妝梳,並不像在街上時那般狼狽,看上去乾淨嬌俏,倒是隱約有昔日模樣。
蕭杏花嘴上教訓兒女媳婦說得好,可是如今打眼看過來,卻見這男子身高七尺,錦袍皮靴,站在那裏端得威風凜凜,讓人不敢直視。
當下心頭一唬,不過想着將來兒女的前程,卻還是強忍下懼意,上前綻唇福了福,笑着道:
&爺,奴家這廂有禮了。」
蕭杏花這麼一拜,身後男女自然都或作揖或福了福,齊聲道:
&見爹爹!」
蕭戰庭負手而立,凝視着眼前兩男三女,一時也有些不懂,怎麼分明兩個兒子,竟冒出來五個叫爹的?
卻聽得蕭杏花笑呵呵地上前,依次給他介紹道:
&是咱們大兒子狗蛋,現如今在東平大街生藥鋪子裏當夥計,他自小聰明多識,過目不忘,如今生藥鋪子裏四百八十種藥材他每個都能說給一清二白,平日裏過手便知斤兩都不用秤的!」
狗蛋聽得母親介紹自己,連忙上前一步,都沒敢抬頭看這位高權重的侯爺爹,只是彎腰再次深深一拜,口裏喊了聲:「孩兒狗蛋,見過爹。」
蕭戰庭頷首。
蕭杏花繼續介紹:「這是狗蛋媳婦兒,名夢巧兒的,已經進門兩年了,孝順又勤儉,是個好媳婦,頗得我心。」
狗蛋媳婦也連忙挨着狗蛋站好了,恭敬小心地拜道;「媳婦夢巧兒,見過爹。」
蕭戰庭頷首。
蕭杏花笑了笑,又指着牛蛋道:「這是牛蛋,如今做些撒子油餅的買賣,他做的撒子,那叫一個金黃脆酥,吃過的沒有不誇讚的。」
蕭戰庭頷首。
&有這個,是牛蛋媳婦,進門一年,往日裏最是孝順了,針線也做得好。」
牛蛋和牛蛋媳婦都忙上前喚道:「兒子(媳婦)見過爹。」
蕭戰庭頷首。
蕭杏花又指着旁邊的佩珩道:「這是佩珩,是你女兒。」
佩珩也慌忙上前,渾身繃緊地福了一福:「爹,我是佩珩,佩珩見過爹!」
蕭戰庭這下子不頷首了,反而微微挑眉,眸中有疑惑之意。
女兒?
蕭杏花微愣了下,連忙才解釋道:「你當年離家後,才月余功夫,我就發現自己懷了身子,後來生下是個女兒,取名佩珩。」
佩珩聽到這話才明白,原來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啊,她羞紅滿面,忍不住更加低了頭。
蕭戰庭自然不曾想到自己還有個女兒,卻見這佩珩生得嬌怯怯的羞澀模樣,如珠如桃,隱約有幾分杏花年輕時的模樣,知道這果然是自己的骨肉,當下忙頷首道:「極好。」
一時介紹完畢,他的目光掃過眼前這兒子媳婦並女兒,卻見他們衣着樸素,面上忐忑,知道他們如今見了自己,必然是分外不自在,當下便沉聲道:
&少年之時離家,狗蛋不過是繞床而行,牛蛋尚在襁褓之中,只知嚶嚶啼哭,而佩珩尚未出世,不曾想,這許多年過去,再見時,卻都已經是長大成人,且已有了妻室,想來實在是唏噓不已。更可嘆這些年,我竟未曾做到為夫、為父之責,每每思之,歉疚不已。」
蕭杏花和眾位兒女媳婦,都紛紛低頭聽着,此時聽得蕭戰庭這麼說,心中卻是不約而同地想:是啊是啊,這些年你真是屁事兒沒幹,還不趕緊地想想怎麼補償,趕緊把那金的銀的,白的黃的,方的圓的,都統統拿出來,開生藥鋪子,開果子店,再給佩珩來一副好嫁妝風風光光地做親!
誰知道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