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把湯濺出來,何修懿臉上都被弄上了幾滴。
「……」何修懿拿起餐廳紙,將臉上和衣服上的湯擦掉了。
一旁的左然斜睨他一眼,用依然涼涼的調子道,「頭髮上面也有。」
「……哪裏?」何修懿將一張新的餐巾紙遞給了左然。
左然卻沒有接,而是直接伸手到何修懿左側劉海位置,捏着幾根髮絲輕輕抹了一把:「這裏,一滴。」手指就在皮膚旁邊,空氣仿佛都變熱了。
擦了一下手指,左然不再理何修懿,而是看向了正在講話的李導。他用方才幫何修懿抹乾頭髮的手撐着下巴,好像全不在意剛剛發生過的小插曲。
何修懿甩了甩頭髮,將奇怪的觸感抖落。
……
因為太過勞累,何修懿一夜都沒有做夢。
第二天一大早,他再次提前四十分鐘趕到了片場。
他要珍惜這一周的排練時間,將人物理解透徹,將情緒醞釀到位,將台詞背得爛熟,將走位牢記於心。正式開拍之後絕不能拖後腿。
排練不會如正式拍攝般一場一場地來。導演通常會將多場串在一起,哪怕背景不同也會一起排練。比如,「一個人在餐廳幹了些事,而後邁步走到臥室,又在臥室幹了些事」其實應當至少是兩場戲,但排練時幾乎一定是一起的。這樣可以節約時間成本。
李朝隱說,這一周的排練不會只練「宋家大屋」當中發生的事,而是全部——有時他需要把「宋家大屋」里里外外當成其他場景。
馬上要開始運用肢體語言了,何修懿覺得稍微有一點緊張。
李朝隱對肢體語言要求很高。就在昨天,還說:「台詞不是你的盔甲,很多演員認為台詞會保護他們,這是不思進取的想法。的確,只要有台詞的存在,電影觀眾一定能看得懂。但是你要思考,他們為什麼要觀看你的表演,而不是讀劇本?你能傳遞什麼劇本外的東西?」李朝隱甚至是十分極端地道,「有聲電影技術,全面拖慢了演技、攝影、燈光、佈景的發展。」
還有一小段時間,再把台詞背一遍吧……何修懿想着,走到了「沈家大屋」的落地窗前,將目光放在遠處地平線,頭腦放空,張開嘴唇,開始小聲念叨電影中的台詞,希望藉此加深記憶,讓他在排練中可以將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肢體動作上。他只看了幾天劇本,遠做不到倒背如流,然而,如果排練時連台詞都有困難,肢體動作一定會慘不忍睹的。
何修懿一直站在窗前背台詞,渾然不覺時間已經過了許久。
&君……呃,郎君……」
卡殼了。
這一段戲,是在兩人第一次激情戲過去之後,沈炎給沒有念過書的宋至講述中西方各種對「丈夫」的稱呼,從起源到發展,還逼着宋至一個個地念,算是調>
&君」下面是什麼詞來着?
何修懿忘記了。
他不想看劇本,努力地回憶着:「郎君……」
忽然,何修懿看見一隻指節分明的手從他背後伸過來,撐着明亮的玻璃窗。與此同時,一個低沉性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還帶着呼吸的熱氣:「別『郎君君』叫你去排練了。」
「……!!!」何修懿驚覺,左然在離他極近的地方!!!
他連忙轉頭看。
左然還是面無表情,垂着眸看着他,仿佛真的只是叫他去排練的。半晌之後,左然又開口道:「行了,時間到了,沒什麼事的話立即過來準備。」
說完一轉身,離開了。
凱文終於宣佈軌道調整完畢,到處放風的人又呼啦啦地涌回了片場,左然和何修懿重新擺好姿勢,李朝隱重新坐在了監視器的後面:「全場安靜。」
左然再次緊緊摟住了何修懿後腰,用自己健壯的胸膛壓住了對方的,低頭找到了無論如何也吮吸不夠的唇,再一次汲取了何修懿從覆於心上的雙肺之間噴出的炙熱呼吸。
何修懿靠着牆,攬住左然的脖頸,也投入到了親吻當中。片刻之後,他的手從左然的脖頸移到了雙肩,又順着鎖骨滑下,在左然的胸口處輕推。
「……」何修懿的指尖明顯地感覺到,左然胸腔內心臟怦怦地跳動,猛烈地撞擊着胸口,連自己的指尖都一併被衝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