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聲,遇繁星勾唇,她不知道為什麼每個字都帶着刺,但她好像控制不住。
&料而已,你別多想。」
遇繁星再笑一聲,不理他。
&繁星。」頓了頓,林深時驀地開口,「你究竟是想讓我為了材料過去,還是為了去見你而過去。」
&了,我馬上過去。」他很快接話,沒有給她思考或者回答的餘地……
她自然不是……
電話掛斷了許久,遇繁星靠在粗糙的水泥牆上,盯着前方的路燈杆發呆。
正確剖析自己是一件極其艱巨的任務,可怕的是她根本剖析不清楚。
對於林深時,她可能留有餘情,不是可能,根本就是。
但從理智上來論,她是非常願意拋下過往拋下先前他們荒唐的那幾次交集,所以?
所以此刻她腦子裏亂七八糟一團漿糊,遇繁星深深蹙眉,折身回廠房。
她坐着一動不動。
鄒遠牽埋頭折騰材料,抬眸看了兩次時間,最後對她道:「你已經發了半個多小時的呆。」
猛地回神,遇繁星囁嚅唇瓣,她站起身:「不好意思,我打擾你了麼?」
&有些打擾,但我不是嫌你打擾我才說話。」
輕笑,遇繁星望着他嚴肅的側臉,她嘆了聲氣,有些輕鬆道:「我想清楚了,小鄒,我先走了,你別總悶在這兒,過幾天來找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語罷,她朝他揮了揮手,拿着包拾步離開……
出廠房,夏日灼熱陽光落在身上,遇繁星以手遮住額頭,飛快步入車內。
她決定了,不要再見林深時,她近日愈發變得不正常起來,原因是什麼?再明顯不過。
來廠房的寬闊大道只有一條,但在行出幾千米後有一條分叉小路,路面凹凸,十分不便。
為了不撞上正趕來的他,遇繁星右轉,將車開上了此道。
開出小段,她下意識睨了眼後視鏡,一輛破車不知何時跟了上來。
遇繁星立即心生警覺,她皺眉加快速度,路上一個顛簸,「嘭」一聲,爆胎了。
為什麼會突然爆胎?
那輛車什麼時候出現的?
回城區路途遙遠,她根本撐不回去,加之這條道更加荒涼,往前開遇到人求助的幾率少之又少。
她只能緩緩將車停下,因為這兒離廠房不過幾分鐘的車程,若後面那輛車上的人意圖不軌,她起碼逃生的機會更多。
定定望着後視鏡,遇繁星坐在車內。
她心驀地沉下去。
後面那輛車緊跟着她停下了……
不下車,還是下車?
她急急翻找出手機,想給小鄒打電話,翻開通訊記錄,她指腹摁上去,着急之下似乎摁錯了,摁到了最新聯繫人。
電話剛撥出去,「砰」的巨響,車窗玻璃被重物沉沉砸碎,小玻璃碎渣四處濺射,有幾塊朝她身上飛來,擦過她臉頰,一陣刺痛。
下意識閉目,手中一輕,電話被奪走。
遇繁星慌亂焦急地睜開眸,當看到浮現在車窗的那雙猩紅的惡毒眼睛,她愕然震住,是陳雷。
&深時?」陰森盯着手機屏幕,陳雷將剛接通的電話摁斷,他猛地將手機朝後丟出去,目光陰騭地鎖住車裏的漂亮女人。
她左面臉頰受了傷,可在這道紅色血痕下,愈發顯得她這張臉嫵媚動人。她願意用這幅在林深時身下承歡,卻不願意搭理他?勢利的女人一定要付出代價。
冷笑,陳雷將手從車窗探入,試圖擰開車門。
遇繁星渾身緊繃,她趁機從包里迅速拿出噴霧,用力朝他臉上狂噴,然後拿着匕首推開副駕駛座上的車門,踹掉腳上高跟鞋,往去廠房的路狂奔。
熱風撲在臉上傷口,火辣辣的痛,還有腳底踩過大大小小的碎石,真疼。
人魚公主將漂亮的尾巴化作雙腿,行路時是不是也這般痛?
遇繁星越過兩畔金黃的麥浪,沒命的奔跑。
方才陳雷那副癲狂的模樣,仿佛瘋了一般,她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可渾身上下透着狼狽落魄,這樣的人太過恐怖,如果落在他手裏,她說不定會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