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而已?」遇繁星冷冷將合同遞還給他,「我不需要它。」
林深時不接,他凝視她盤旋着漠然憤怒的雙眸,語氣放緩了些:「纖纖的病不好治,她們需要錢。」
&還沒到需要我賣身賺醫藥費的地步。」
&繁星。」聲音不自覺加重,沉悶中透着陰騭,林深時定定鎖住她瀰漫着漫不經心的眼睛,明顯動了怒。
輕笑,遇繁星勾唇。
他生什麼氣?她不都還沒生氣麼?
兩相對峙,遇繁星甩了甩被風撲到額前的秀髮,她收回拿着合同的手,慵懶靠在車身:「若你覺得非要這樣才好受的話,那我成全你啊!只不過——林深時,原來你也是會開後門的人啊!」她輕飄飄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他,從頭到腳,然後朝他那邊挪了挪,仰頭望着他笑道,「你真的是有出息了。以前陪你一夜,第二天就給幾顆奶糖哄哄我而已,如今手筆一次比一次大方,簡直令人受寵若驚!」
笑看他手背青筋鼓起,遇繁星頗有些解氣,她上前,用空着的手給他整理白色襯衫衣領,望着他黑黢黢的眼眸:「突然覺得挺划算的,你以後要是有生理需要,可以聯繫我。當然,價格我們先談好,放心,老相識了,不會比這份合同貴。」
&繁星。」兀然用力拽住她手腕,林深時切齒道。
&住我幹嘛?不讓我走?現在就要?」遇繁星挑眉斜了眼身旁的空車,淡淡道,「青天白日,車裏怕是不方便,帶我去酒店好了。」
盯着她飽滿誘人的紅唇,林深時一把甩開她手,轉身扯開車門,坐到駕駛座,猛地狠踩油門,驅車離開……
望着汽車瞬間消失在視線盡頭,仿佛逃命般似的,遇繁星好笑地捋了捋額發,眸中卻一片冷清。她將合同丟進車內,再不多看一眼,繫上安全帶,隨之開離醫院。
醫院大門檐下。
男人猩紅的眼睛陰森盯着分別離去的男女,唇間溢出一聲冷笑,喃喃道:「遇繁星,好你個遇繁星,原來都是你們害我變成這樣。」
陳磊捂着包紮好的右臂,靠在方柱上,面頰抽搐。
林深時?那個自以為是勒令他離職的年輕總監?還有那個遇繁星,難怪,難怪他一向在晟正如魚得水卻突然被革職。竟然是遇繁星這個妖艷女人攀上了林深時,所以在他耳畔吹枕邊風對不對?憑什麼林深時與她苟且給她合同,他就不能給別人合同?可惡!
都是他們一對狗男女將他變成如今的悽慘模樣!他被人恥笑,意難平喝醉酒,不小心撞死了個老女人,所有積蓄抵出去才不用坐牢。現在卻被親朋好友嘲諷嫌棄,老婆瘋狂鬧離婚,他如喪家之犬般處處受制,跟條流浪狗一樣……
他饒不了他們,尤其遇繁星,遇繁星……
陳磊面色狠戾,一步步下樓,沉沉走出醫院,背影消失在川流不息中。
日中,艷陽炙烤着大地,柏油公路滾燙。
林深時面色陰霾地開着車,腦子裏一句句迴蕩着她諷刺的話語。
她自然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他,她很成功!
攥着方向盤的雙手青筋凸起,林深時猛地將車靠邊停,他閉上眼,用力深呼吸,曾經的記憶猶如海潮般朝他洶湧襲來……
清晨的小閣樓光線很好,幾縷晨陽透過陳舊的窗,一道道橫紋影子落在牆上貼着的世界地圖上。
他宿醉醒來,懷中軟綿綿一團。那剎間,他神智是麻木的,腦子空茫茫,什麼都想不出。
她隨後醒來,沉默地穿好滿是褶皺的衣裳。可能是疼,她動作不大自然。
&餐吃什麼?」他乾巴巴道:「我去買回來。」
她沒看他,坐在床邊,腳丫晃着,白得刺眼,「不餓,但想吃點甜的。」
他慌亂挪開視線:「糖行麼?」
&
穿鞋離開,他走到附近最大的超市,站在糖區,望着一排排各式各樣的糖果,還有價格。
拿了一包轉身就走,大概十多步,他折身退回去,將手裏的放到原先位置。側眸盯着另邊的淡粉色包裝袋,眸露遲疑。這種糖一袋只有幾顆,卻分外昂貴,他母親愛吃,從前父親下班回家會時不時帶上一包,母親笑着拆開,遞給他幾顆,他搖頭,不喜歡,但卻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