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誰來都一樣,不懂半點規矩,三爺別和她一般見識。」
徐致深只打量着四周。
白姑這才好像有點窘,說:「我家小,到處都是油,委屈三爺您了。」
徐致深笑了笑,漫不經心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這才發現燙嘴,舌尖一刺,不動聲色地放了下來。
&意還好吧?」
他慢慢地咽下嘴裏含着的那半口茶,問了一句。
&什麼好不好,外頭兵荒馬亂,這裏還算太平,勉強糊個口……」
白姑滔滔不絕,訴完日子艱難,又吆喝裏頭的甄朱趕緊為貴客燒點心,就在這時,剛才那個路上的媒婆終於到了鎮上,打聽到麻油鋪,找上了門,問當家的是誰。
白姑應了一聲。媒婆一雙眼睛四處張望,認出了徐致深,哎呦了一聲,嘴裏就說起了好話。
白姑趕緊想先打發走媒婆,徐致深的視線瞥了眼那幅通往後屋的門帘,站了起來,說道:「我還有事,今天就這樣吧,先走了。」
門口圍觀的街坊聽他說走,急忙讓開了一條道,白姑極力挽留,徐致深微微笑道:「確實還有事,下回吧。」說着,邁步出了門檻,接過副官送來的馬韁,翻身上馬。
白姑只好跟了出去相送,目送他背影消失,又故含深意地和圍觀追問還不肯走的街坊扯了幾句,這才跟着媒婆進去了。
這個媒婆臉生,顯然是外縣的,也不知道她怎麼打聽到了這裏的事,一進來,開口就說鄰縣有個富家男子,想討一房婆娘,別的都不講,只要樣貌青春,能生能養,他聽說了薛家的事,誠心誠意,想娶他家姑娘。
&位爺,家財萬貫,樣貌出眾,又頂頂的會體貼人,你家姑娘嫁過去,綾羅綢緞,丫頭下人,要什麼有什麼,日後要是再生下個一男半女,嗬,就是正頭正臉的少奶奶了。他出手也闊綽,特意叮囑我了,只要事成,彩禮任你開口。」
媒婆說的天花亂墜,白姑卻也不是個傻的,心知哪裏有那麼好的事,就算真的事貪了美色前來求娶,想必也是養在外頭做外室的。只是聽這條件,卻又十分動心,哪裏捨得就這麼一口回絕了,怕小姑子聽見了又來壞事,於是關起門上了閂,和媒婆講了半日,最後先送走了人,說先和當家的商量商量,再給答覆。
當晚薛慶濤回來,白姑立刻拽着他上了樓,關起門和他說事。薛慶濤半信半疑,白姑在旁使勁攛掇,說過了這個村就沒下個店,薛慶濤躊躇了半晌,說:「要麼,我先問問我妹子的意思,明天再去鄰縣打聽下虛實。」
白姑不喜,冷笑道:「你什麼意思,怕我賣了你妹子不成?」
薛慶濤一聲不吭,白姑正要發脾氣,忽然,聽到樓下前堂的鋪子門板被人啪啪地拍響,沒好氣地從窗口探身出去,嚷道:「沒見天黑打烊了?明天再來!」
&家奶奶嗎?」鋪子外一個聲音說道。
&是徐家管事的,老太太打發我來接你家姑娘,說當初答應的,要送她去看病,叫我來接人了。」
50.紅塵深處(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