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膚光滑而柔軟,肉呼呼的,放下她的身子後,那種特殊的涼潤柔膩之感,仿佛還殘留在他的指尖,久久不散。
他忍不住搓了搓指,驅散那種仿佛鑽入了膚下的奇異感覺。
只是一隻有靈的能幻化色相的畜類而已,又有何妨?
他在心裏對自己說道。說完之後,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於是不再管她了,轉身出了內室,來到外殿,坐上那個他慣常用來修氣的坐枱,閉目拈訣,慢慢沉息斂氣,開始了每晚必修的打坐。
……
耳畔那陣輕悄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那道青色的男子身影出了內室,甄朱便悄悄地睜開了眼睛。
她其實早就已經醒了,在他帶她回來的路上。
當時她一醒來,就感覺到了他步伐中的小心翼翼,仿佛怕走的快了就會驚醒她似的。
這種仿佛被他呵護着的感覺,已經有多久沒有體會到了?
她不願意醒來,更捨不得醒來,於是就這麼繼續裝睡,一路被他帶回了這裏。
甄朱在他的雲床上,慢慢地舒展開肢體。
剛才睡在他衣袖中的那一覺,讓她感到元氣飽滿,形隨意動,她幻化回了女子的模樣,身上還是那件當日陸壓賜給她的雲裳,又輕又軟,宛若花霧。
她真的捨不得就這樣離開,繼續躺在他的雲床上,仰着睡一會兒,趴着睡一會兒,試試他的竹枕,發現硬邦邦的,不舒服,於是改成抱枕抱在懷裏,在他臥過的雲床上再打幾個滾,心裏充滿了雀躍和甜蜜,就好像前世她第一次和向星北約會時的那種心情。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睡遍了身下這張雲床的角角落落,忽然,窗外的夜空,仿佛掠過一道閃電的白色影子。
似乎快要下雨了。
她終於想了起來,他一直都沒有進來。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悄悄下地,提着裙裾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穿過門外一道乾乾淨淨不沾半點塵埃的走道,停住了。
殿中清燈長明,他就端坐在外殿中間的那個坐枱之上,低眉斂目,手指捏訣,漸勁的一縷將要帶來夜雨的風,從大殿不知哪個角落裏湧進,燈火始終凝止,卻掠動了他落下的一段衣袖和袍角,他神色如水,仿佛入定,身影紋絲不動。
甄朱停了腳步,悄悄坐在了清燈照不到的一段門檻的昏暗角落裏,一手托腮,望着他修氣打坐的側影,看的漸漸入了神。
不知道多久,忽然又一陣夜風,捲起殿頂瓦隙里的落葉,落葉沿着殿頂盤旋,發出輕微的簌簌之聲,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藏身在燈影角落裏的甄朱。
甄朱看着他步下坐枱,朝着自己緩步走來,宛如被施了定身法,只那樣呆呆地坐在門檻上,只剩一顆心臟跳的飛快,幾乎就要蹦出喉嚨。
&醒了?」
他停在了距離她至少一丈開外的地方,臉上是幾分疏離的表情,身影被背後的清燈投射過來,籠住了她半邊的身子。
甄朱從門檻上慢慢地站了起來,朝他走了幾步,停了下來:>
他點了點頭:「怎樣,晚課時有沒見到你要找的那個人?」
甄朱垂頭,片刻後,抬起眼睛,輕聲道:「我要是說了實話,上君你會不會生氣?」
他一怔,隨即失笑:「怎會?」
&聽上君講了一會兒的經書,忍不住犯困,就……就睡着了……什麼也沒看清……」
她羞慚地垂下了頭。
青陽子仿佛一陣錯愕,默了,半晌,終於開口,語氣有些無奈:「這樣啊……」
&今晚先就這樣吧。」
他轉頭看了眼窗外。
&要下雨了,你回吧,早些休息。」
他說完,邁步從她身邊走過,朝着她之前出來的內室走去,跨過那道門檻的時候,他停了下來,轉過頭。
&還有事?」
他看向始終定在那裏不肯離開的她。
甄朱慢慢地轉身,輕聲懇求:「上君,晚上我能不能留在你這裏?」
他眉頭微微一挑。
&君千萬不要誤會。我只要有個過夜的地方就行,門後,檻邊,我是蛇,隨便哪個角落都可以過夜!我保證絕不敢打擾上君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