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叔是誰,那可是她爺爺奶奶的寶貝兒子,是全家的祖宗,是個混不吝的貨色。家裏的大人們都不敢惹他,更何況他們這些小輩了。
薛陸見她如此,很是滿意,哼了聲又狗腿的笑着看向常如歡,「娘子累嗎?要不要為夫給你端水喝?」
常如歡白了他一眼,將鍋里的菜盛出來遞給一旁閒着的薛竹,然後對薛陸道:「不渴,你快去洗漱吧,吃了早飯你還得讀書呢。」
讀書?
薛陸打個寒戰。
他不喜歡讀書哇!
可媳婦已經開口了,薛陸再不滿意也委委屈屈的應下來,然後乖乖的洗漱去了。
柳氏等人簡直看怪物一樣驚訝的看着這夫妻倆,心裏同事都在想一件事情:乖乖,這才一夜的功夫,他們家的二祖宗就被新媳婦拿下了?這也太厲害了吧?
周氏看常如歡的眼神都變了,這弟媳婦厲害,等以後等討教一下御夫之道。
而柳氏和吳氏等人心裏卻莫名不是滋味,她們嫁的男人這都多少年了,也沒見這麼聽話過啊,就是剛成親的時候,不也端着男人的架子等着她們伺候,哪裏會給她們端碗水啊。
早飯在詭異的氣氛中做完了,雖然大部分的菜都是常如歡做的,但是那幾個好歹也是幫了忙的。
薛家人多,分了三個桌子吃飯,男人們一桌,上的是周氏酪的玉米餅子並稀飯一碗,而女人和孩子那兩桌,則只有稀飯了。炒的那些菜倒還好,每桌都上了些。
也許是常如歡做的菜實在是香,飯菜一上桌,小孩那桌便呼啦啦開搶。你一筷子,我一勺子,桌上的菜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去了大半。
小點的孩子還跟着母親吃飯,但凡六歲以上的都在小孩桌上,爭搶起來年紀小的又如何搶的過大的孩子。六歲的薛菊坐在薛竹邊上,看着桌上空了的菜盤子,委屈的就要掉下淚來,薛菊是個慢騰騰的孩子,吃起飯來也是這樣,每次吃飯都搶不過其他孩子。
薛竹和薛湘嘆口氣,無奈的將自己碗裏的菜撥了一半到薛菊碗裏,自己則吃剩下的不好的那些。薛菊看着倆姐姐咧嘴笑了笑,終於開心了。
而三房的薛函今年也八歲了,搶飯的時候挺厲害,可搶到手的卻沒多少,看到哥哥薛東碗裏不少,便抄筷子去夾,卻被薛東攔住,「你搶我的幹啥。」
薛函看着哥哥,小聲說:「湘姐姐和竹姐姐都給妹妹吃。」意思就是你是我哥哥為什麼不讓着我。
薛東哼了一聲翻個白眼:「她倆傻我又不傻,這些還不夠我吃呢,你讓開。」
薛函委屈的紅了眼眶,又偷偷去看薛湘和薛竹。
薛湘和薛竹就當沒看見,只吃自己的,薛函哇的一聲哭了,驚動了大人那桌和男人那桌。
吳氏重男輕女,對薛函態度不好,見她哭了,便不耐煩的吼道:「哭什麼哭,閉嘴。」
剛才兒子的話她也聽見了,但是閨女就是賠錢貨,她可捨不得兒子受委屈吃不飽飯,「自己沒本事搶那就餓着,不想餓着就搶。沒出息的丫頭片子。」
常如歡看着笑得一臉得意的薛東,搖了搖頭。而薛函則看着薛湘和薛竹,眼裏充滿了憤恨,倒讓常如歡看不懂了。
屋裏一時只有孩子抽抽噎噎的聲音,可卻沒人說以後多做些飯菜。
想來這樣的情況在薛家是常有的事了。
在男人桌上吃飯的薛陸突然站起來拿着自己的玉米餅子遞給常如歡道:「娘子,你吃。」
周氏手藝不錯,玉米餅子酪的酥脆爽口,而薛陸這個跟其他人比起來又大了一圈,許是錢氏特意而為,總之這最大的到了薛陸手上。
常如歡看着滿眼討好的薛陸,再看看玉米餅,笑道:「不用,我喝粥吃菜就可以了。」
薛陸瞅瞅桌上去了大半的菜,再看看媳婦細小的胳膊抿了抿嘴,不為所動,「你吃。」
常如歡有些感動了,「真不用。」
薛陸撅嘴,將玉米餅子一掰兩半,直接將一半扔到常如歡跟前又回去坐下了。
常如歡無奈的拿起來吃了一口,就看到柳氏吳氏等人看她的眼神都要噴火了。她眯眼一笑,低頭喝粥吃餅子。
不是她不想吃菜,實在是她還沒學會搶,桌上的菜便沒有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