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平靜的過去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假裝從沒認識過。
尤其是最近被封為昭儀,踏入大周朝本代帝王最神秘的後宮之後,阿蓉心知自己也恐怕沒有機會,與五佛山上那人見面了。
雖然愧疚不已,但隱隱地,阿蓉心中還是有些小慶幸的。
可誰知現世報來得這麼快、這麼猝不及防、這麼措手不及。就算打死阿蓉都想不到,當今的大周朝天子,,他就是五佛山上那個倒霉蛋啊!
就是五佛山上那個想要對她好、卻被她以最為虐心的言語傷害過,甚至不惜以再也不見面作為恩怨了結的洛平侯代受者啊!
現在逃命還來得及嗎?
整個錦儀宮大殿鴉雀無聲,徐公公拍了身上的冰碴子,正向前踏了一步,冷不丁就見自家陛下和昭儀娘娘各自頂着一張表情複雜的臉、還在相互對視。
徐公公猶豫了下,原地塌出去的那一步,又悄無聲息地收了回來,他頗有眼色地垂頭一揮手,大殿裏頭的宮人都大氣不敢出一下,跟着走向了錦儀宮偏院。
其實不光阿蓉尷尬,陳樾也是因為這一下對視、定在了當場,這一瞬間那五佛山上來的幾絲怒氣,早已蕩然無存,只剩內心中滿噹噹的堵。
是的,太堵心了。
他這小半月來,不敢踏入後宮,不過就是為了避開齊蓉。無他,只因他覺得這小姑娘若是見到他這張臉,怕是要瘋的。
人家好不容易見到真正的洛平侯、發現那並非她厭惡之人,滿心歡喜的以為可以嫁給對方,卻被一張聖旨接到了宮內。
結果最終要面對的,依然是那個最討厭之人……可想而知小姑娘內心該有如何崩潰了。
不可否認其中的過錯,全都由陳樾一手促成,他有什麼理由對小姑娘生氣?又有什麼理由要對方諒解他?
年輕的帝王光明磊落的一輩子,頭一次做了那麼樁虧心事,只覺得這短短的幾個呼吸時間,心魔都要生出來了。
&儀……」見小姑娘那雙格外漂亮的大眼睛裏,甚至已經蓄上了一汪水,就差眼淚都滴下來了,陳樾張了張口,置於身側的手,暗自捏了捏,只覺得心下涼意更甚。她真的那麼討厭朕?
可誰知就在陳樾出聲的那一刻,原本只蓄了一包淚的阿蓉,是真的流下了愧恨的淚水,她怕呀,她這輩子,不對,她前世加上今生兩輩子,都沒得罪過這麼通天的人物,簡直要叫她嚇死了,誰能告訴她究竟有什麼方法能彌補她犯下的過錯嗎?
阿蓉越想越是傷心,眼圈紅的像兔子一樣,她只想無病無災活到壽終正寢,有那麼難嗎,>
陳樾嘆了口氣,抓住阿蓉的一隻手腕,素白的手腕捏在掌心,柔軟的幾乎稍加用力便能折斷,真是打不得罵不得的小姑娘。
陳樾眼中黑沉,遇到這樣的厭棄,就算身為帝王,他也只覺得一陣心灰意冷,「你若真不想在宮中……」
就送你回家。
&不起,」小姑娘卻輕而易舉的接下了他的話,哭的像是天塌了,她邊抽泣邊用衣袖抹着那汨汨不盡的眼淚,「我那日以為你是洛平侯,我……我不是有意那樣說的……嗝……對不起,」
陳樾一雙眼睛定定望向她,那股深入肺腑的拔涼寒意,卻好像在這一汪熱騰騰的眼淚下,化作暖流、匯入四肢百骸。
他怎麼會聽不出阿蓉話中之意,這小姑娘,分明在說她之前要拒絕的是洛平侯,而不是因為他這個人。當日他陳樾不過是被錯認成了洛平侯,才會被突然厭棄。
此時此刻,就連陳樾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目光有多麼柔和。
&是……可是也不能只怪阿蓉,你若是早說……你不是洛平侯……我就不那樣對你了嗝……」阿蓉哭着認錯,過了不久,又覺得十分的委屈了。
就算是這樣,聖上也不能因此小肚雞腸到將她封入宮中,就為了每天折磨她、令她後悔先前所為吧?她已經知道錯了啊,這樣還不行嗎?
&哭。」陳樾俯下身,那寬大的繡金龍紋墨袍的衣袖,此刻正在不夠熟練的為錦儀宮的女主子擦拭淚痕。
這件都屬於帝王的衣袍已被扯得皺巴巴,沾了眼淚鼻涕,內容十分豐富,可陳樾卻沒有一絲嫌棄。只最後伸出指骨蹭了一下小丫頭的鼻頭,心下軟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