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如果知道小阿信的身世,肯定要告知皇帝,所以不能正着來。
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麼讓朱家出面,說這孩子是他朱星離的私生子,死皮賴臉地要走;要麼就偷,抱起林信就跑,讓他們找不着。
兩條路都行得通,端看林信願不願意跟他走了。朱星離找來紙筆,給自家大哥寫封信,而後大搖大擺地尋鍾隨風去了。
鍾隨風正在清點秋貢的賬冊,一個頭兩個大,忽然被一枝帶着香氣的桂花砸中了腦袋,「誰?」捏着花枝看過去,就見坐在窗台上晃着腳的朱星離。
&風啊,借我點鹿璃吧。」朱星離笑嘻嘻地沖他伸手。
這人,剛罵完他,轉頭還敢管他借錢?鍾隨風憋了半晌,蹦出一句,「你要多少?」
&多,十斤,」朱星離跳下窗台,隨手拿起鍾家的賬冊翻看,「今年收成不錯啊。」
鍾隨風把賬冊奪過來,慢吞吞道,「你要那麼多鹿璃做什麼?你行蹤不定,離了莫歸山,我去哪裏討債啊?」
&你看你,忘了我姓什麼了?我們朱家,還能該你十斤鹿璃啊?我兄長肯定會還你的。」朱星離說着,自己在盛鹿璃的箱子裏抓了一把。
&你……」鍾隨風做事本就猶猶豫豫的,被他三言兩語糊弄了,再要說什麼,那人已經風一般地跑掉了。
鍾長夜的葬禮大辦了七天,各大世家都派了嫡系前來弔唁,東域林家家主有要事走不開,便派了世子前來。南域朱家家主就沒這麼客氣了,直接說自己跟鍾長夜關係不好,指了恰好在莫歸山的弟弟朱星離代替他。
對於這種狀況,沈歧睿早有預料,「你可知他們為何不來?」
&為父親在此。」沈樓垂目,今上對四域頗為忌憚,如果三家家主聚首,不管是為了什麼,定然會引起天子不滿。
原本還有些生氣的鐘有玉,聽到沈樓的話,立時明白過來,「等熱孝過了,我和無墨再去給各位叔伯回禮。」
沈歧睿欣慰地點點頭,「不錯。我已經奏請皇上,讓你叔父暫理西域之事,你們兩個便跟我回北域吧。」
&以嗎?」聽到可以去北域,鐘有玉眼睛一亮,用手中戳了戳弟弟。他還擔心着父親過世,沒人教導他們修煉,若是能跟着沈歧睿,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鍾無墨卻沒什麼反應。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長號的鳴嘯聲,屋中幾人皆神色驟變,起身快步走出去。但見數道金光自天邊而來,乃是帝王的金吾衛。
林信躲在廊柱後面看着那迎風招展的金旗,迅速轉身,頭也不回地朝朱星離的院子跑去。
&呦,這是怎麼了?」朱星離接住飛奔而來的小傢伙,見他臉色煞白,連忙開口問。
&我們快走!金吾衛來了,定是來接我的!」林信緊緊攥着艷紅衣袍的前襟,「師父,我認你做師父,帶我走吧!」
不必細說,朱星離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別怕,咱們走。」
說罷,拿出「借」來的鹿璃,嵌入靈劍,掐了個法訣,丑兮兮的燒火棍春痕靈活地在空中打了個旋。抱緊懷裏的孩子,朱星離一躍而起,踩上靈劍,瞬間化作一道紅光,飛馳而去。
&疼。」沈樓定定地看着他,眸子裏好似生出了漩渦,恨不得將人吞進去似的。
&是說,你的神魂。」林信不放心地摸摸他的額頭,以魂補魂的法子完全是他臆想的,就怕給沈樓補出個好歹來。
沈樓拉下他的手,搖了搖頭,「比之睡前,好些了。」
看來是有用的,林信鬆了口氣,又湧出幾分歡喜,不管作用有多大,這個方向是對的。剝魂非常耗費心神,驟然放鬆,林信便止不住地打起了哈欠,一滴眼淚從微紅的眼角溢了出來,要掉不掉地掛在睫毛上。
&了睡了,明日還要早起。」林信說着便鑽進了被窩,睡眼朦朧地看向坐得直挺挺的沈樓,怕他還放不下剛才的事跑去睡軟榻。
好在沈樓並沒有這個意思,彈指熄了燭火便鑽進了被窩。
不愧是光明磊落的沈清闕,說不在意就真不在意了。林信憤憤地把一條腿壓到沈樓的腿上,心滿意足地睡了。
沈樓睜着眼睛,看了他一夜。
次日一大早,就聽到朱星離在院子裏
81.無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