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夕站了起來,不由自主鞠了個躬:「非常感謝您。」
——
市交警大隊外。
冬天太陽落山偏早,林朝夕和張叔平走出大門,被橙色的夕陽照了滿身。
從他們離開宣教科辦公室,張叔平就一言不發。其實確切地說,在整個過程中,老張就一直沉默地給她站台,任由她隨意表演。
對張副校長這樣古板嚴謹的人來說,這大概他能做的全部。
終於走到公交車站,林朝夕微仰頭看着他,好像不知不覺中,老張已經被他們氣到兩鬢微白。
她想說些感謝的話,話到嘴邊,卻反而講不出來。
於是張叔平就很冷漠地搶先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下不為例。」
他說完,就這麼徑自離開。
也不知怎地,大概是沒吃午飯,又或是緊繃一天後取得階段性進展。張叔平走後,林朝夕渾身酸軟,半步也邁不動。
她就地在公交站台坐下,她終於有機會拿到數據,這應該足以讓她欣喜。但她心中卻沒有任何輕鬆的感覺。
從她走進交警大隊宣教科辦公室,她的手機就一直開着震動。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如果花卷或者裴之打電話來,她會馬上終止談話出門接電話的心理建設,可自始至終電話都沒有響起。
她想到這裏,覺得自己不該再等待,她拿出手機,給花卷撥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漫長的等候音,街面車流急促,持續了一分鐘後,林朝夕的心又沉入水中。花卷很忙,或許正在拍戲,沒有第一時間接他電話,這很正常。
她強行安慰自己,把手機放回口袋。車站邊有人再賣烤紅薯,她餓得胃裏反酸,站起來,走到攤前。
像是感知到什麼似的,就在她把手放入袋口掏錢的霎那,電話鈴響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接起電話,放到耳邊用肩夾住夾住說:「喂,花卷。」
電話那頭停頓半拍,隨後她聽到很清晰穩定的聲音:「是我。」
街邊喧囂霎時靜止,她像被裹在一個透明氣泡中,整個世界只有手機那頭的聲音。
「今天中午沒看到你,我想你應該出事了,下午一直沒空,現在才能給你打電話。」裴之說。
裴之果然沒有收到她托花卷帶的話,想到裴之曾在門口等她,她就一瞬間難受得不行:「對不起,讓你等我。」
林朝夕沒有提任何托花卷帶話的事情,只說:「我這裏的已經基本解決完了。你呢,你現在還好嗎?吃飯了嗎,我現在可以過去嗎,我給你帶點外賣,你想不想吃肯德基?」
林朝夕只能想到一些俗套的話,不停不停地說。
「我還好。」裴之的語氣甚至像在安慰她,「你不用內疚,我中午只等了一會兒,後來有事回去了。所以就算你來我們也吃不完那頓飯。」裴之非常誠懇地向她解釋,「你現在過來,我也沒法出來。」
「是阿姨阿姨還好嗎?」林朝夕小心翼翼地問道。
「中午搶救了,現在在icu。」
預感成真,林朝夕喉頭哽咽。
她很不知道要說什麼,她也從沒有處理這樣問題的經驗,可她必須不停說話,好像這樣電話就不會被掛斷:「那這是你的電話嗎,我還可以打給你嗎?我有空會給你打電話的好嗎,你什麼時候有空。」
「這是護士站的電話。」裴之說到這裏,有很明顯的沉思,隨後他說,「我給你打。」
裴之來到永川後就沒有手機,他切斷了一切對外聯繫方式,他們必須通過花卷才能說上話。雖然裴之從沒說過為什麼,但林朝夕很清楚,這大概是裴之母親臨終前對兒子的某種控制。
面對重病的母親,裴之無法反抗,只能順從。
林朝夕不知道在那座醫院的特護病房內究竟還在發生什麼,她很希望裴之哪怕吐槽也好忍不住也罷隨便和她說說什麼。
但自始至終,裴之都沒有講過任何關於他自己處境的事。
「昨天,老林跟我講了我媽媽的事。」林朝夕想了想,緩緩開口,「我現在才知道,我媽媽是迫不得已才把
212.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