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凡人,一個無法逃脫過往的俗人,因父親的絕情而與他長久不聯繫的普通人。
距離徐白七米之外的地方,徐白的父親牽着他的兒子,拎着一袋子的麻醬涼皮,正往徐白的方向走來。
謝平川也注意到了。
謝平川側目看向徐白,卻見徐白偏過了腦袋,她說:「我忽然不想吃了,我們回公司好不好?」
她明明期待了一個早上。
謝平川察覺異狀。
徐白沒等到他的回音,竟然拎着包就要走,父親卻好像發現了她。隔着短短几米的距離,她的父親大聲喊道:「徐白?」
因為過於驚詫,父親鬆開了手。
那一袋排了好久的隊,才終於排到的涼皮,也應聲落在了地上。
徐白的父親彎腰撿起涼皮,拽着他剛滿九歲的兒子,急匆匆跑向了這一邊,同時不忘嚷道:「爸爸叫你呢,徐白,你別走啊。」
他的嗓音十分宏亮,以至於路人紛紛扭頭,看向這一對滑稽的父女。
徐白置若罔聞,仍然抬步想走,但被父親拉住了。
父親左手拉着女兒,右手扯着兒子,目光卻是四處逡巡,最終落在謝平川身上。
謝平川是唯一保持平靜的人,他就站在徐白的身邊,抬手攬着她的後背,笑道:「徐伯父好。」
徐伯父有些失言。
他鬆手放開徐白,也沒再牽着兒子。
念及「血脈至親」、「血濃於水」、「手足情深」這些詞,徐伯父開口介紹道:「小白,這是你弟弟,他叫徐宏,今年九歲了。」
徐白其實想回答,母親就生了她一個,她沒有弟弟。
但是謝平川還在旁邊,他似乎開始靜觀其變。徐白不想讓他知情,她選擇了保持沉默。
她看着父親彎下腰,拍了拍徐宏的肩膀:「宏宏,快叫姐姐,那是你親姐姐。」
徐宏雖然只有九歲,卻比同齡人略胖一些,腮幫子上嘟着兩坨肉,許是老人口中的「有福之相」。
但他從一開始就噘着嘴,聽完父親的話,更是將不滿寫在了臉上。
&丫瞎說,我壓根兒沒姐姐,」徐宏側身倚靠着父親,卻把拳頭捶在父親身上,「我媽講過,咱家就一個,哪兒來的姐姐啊。」
恰如某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三四年級就喜歡罵髒話,徐宏也忿忿不平,小聲嘟噥了一句:「放屁。」
徐宏一口的京片兒,像極了北京本地小孩,且是那種受盡寵愛,需要歷練的小孩。
他的書包讓父親背了,但左手還握着炸雞翅,雞翅吃了一半還多,他帶着一嘴巴的油,用右手摳起了牙縫。
謝平川低頭審視着徐宏,又想起了年幼的徐白是什麼樣。
平心而論,他找不到這對姐弟的共同點,無論是從外貌,還是從言行或習慣上。
這是未來的小舅子,但他畢竟年紀尚小——謝平川如是想。
不消片刻之後,謝平川又記起前天送徐白回家時,徐白對英國國王亨利八世的評價。彼時的徐白說:亨利八世改革宗教,是為了娶第二任妻子,他一直想要一個兒子。
他一直想要一個兒子。
謝平川蹙起了眉頭。
徐白的父親也在打量謝平川,他注意到謝平川戴着伯爵機械手錶,拿着保時捷的車鑰匙,總而言之,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成功人士。
徐白的父親低下頭,教訓兒子道:「宏宏,爸爸和你說了多少次,對長輩要有禮貌。」
他摸了摸兒子的頭:「來,宏宏,和哥哥姐姐打個招呼。」
徐宏貼在父親的身後,徐白站在謝平川的背後,他們這對所謂的姐弟,沒有任何交談的意思。
但是這一次,徐白開口道:「我還有公事要忙,先失陪了。」
周圍陸陸續續走過不少人,他們或多或少投來了目光。這也讓徐白覺得,她像是一隻大街上的猴子,要是在這個時候炸毛了,那就是茶餘飯後的笑談。
徐白的父親挽留道:「小白,這麼多年沒見了,你沒別的話和爸爸說?」
父親抬手摸了頭髮,斑白的兩鬢被陽光一照,在樹蔭下亮的反光。
&也老了,」父親沒看女兒,視線落在別
19.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