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動了動嘴,伸出小手來給青梅擦臉上的眼淚,卻發現越擦越多。
她實在想不到從前過的是怎樣苦逼的日子,會叫青梅知曉自己被記到寧國公夫人膝下之後哭得這樣欣慰。只是她心裏是熨帖的,見青梅無聲地落淚,仿佛不敢驚擾了屏風外的寧國公夫人,就也一聲不吭地聽着。
待外頭頓了頓,就聽見寧國公越發嘆氣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去的時候,那樂陽正在往外打發下人,說下人剋扣,做了黑心的衣裳給十丫頭,倒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的。」
只是當樂陽郡主聽到寧國公說要將阿妧給認作女兒,那張臉嫉妒的就別提了。
&提她。若不是為了她,二弟與弟妹怎麼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寧國公夫人就不明白,南陽侯為什麼好日子不過,非要鬧得家中不和。
樂陽郡主是很美,很善解人意,很能添香,可是難道和整個家族的安穩,和妻子的快樂與兒女的幸福,與一家和睦比起來,那女人的分量竟然這樣重?
寧國公夫人就皺眉說道,「往後不要叫她妄想打着十丫頭的旗號妄圖進府,還有……」她頓了頓,本想說說阿妧那個姐姐往後的前程,只是她到底對那女孩兒不熟,只想到是個極聰明的女孩兒,就不再為她發愁。
&想着她如今只怕又要不安分了。」
當年樂陽郡主剛剛跟着南陽侯回京,就要來寧國公府拜見,硬是叫寧國公太夫人給打了出來。
太夫人放了狠話,只要她不死,就絕不許樂陽郡主登門髒了自己的地界兒。
雖南陽侯是個強悍曉勇的英雄,然而這世道孝道壓過天,不論南朝北朝的,都是孝道為上,他自然鬥不過自家老娘,只好帶着不情不願的寵妾走了,這麼多年一直不敢帶着樂陽郡主回來寧國公府。
寧國公夫人想了想便輕聲說道,「她自己生的那個七丫頭,今年已經十一,眼瞅着就要嫁人的年紀,想必她是急了。」雖然南朝女子入給世家府中的不少,生下的子嗣也不少,可是這些南朝女子卻很難融入世家之中。
世人眼中,她們與她們所生的孩子是不及北朝女子的。
就如同樂陽郡主,雖然在侯府呼風喚雨,得意非常,可是出了南陽侯府,在外頭也只不過是個低賤的小妾罷了,她生下的七小姐阿妤雖風流婀娜,小小年紀頗有詩才,在京中很有幾分才女之名,有幾分名揚京中的意思,可是歸根到底也不過是個庶出。
這詩情畫意的對於世家之中不過是解悶兒的玩意兒,身份才是最看重要緊的。沒有誰家的嫡枝子弟會娶一個庶出的女子做妻子。
樂陽郡主倒是也認識許多人,然而那泰半都是南朝亡國之人,也使不上勁兒啊。
今日見了阿妧竟然能記到寧國公夫人名下,成了名義上的公府嫡女,樂陽郡主心裏不活動是絕不可能的。
不然,庶出的侯府女孩兒,也只會嫁給世家庶子罷了。
&了也沒用。那麼一條美人蛇,虧得二弟下得了這嘴。可千萬別叫她混進來,不然回頭咱們都得叫她毒死!」
寧國公夫人頓時哭笑不得。
她含着幾分溫柔愛意,點了點寧國公的額頭,目光清淨。
這個夫君總是傻乎乎的,可是寧國公夫人卻覺得每一日見到他,自己都會更喜歡他一些。
&了,你回屋兒歇着吧。」覺得自己深深地喜歡着自己夫君的國公夫人,突然臉兒一變,就要趕丈夫回房睡覺,瞧着那意思顯然沒有與丈夫一同回去的意思。寧國公的目光一下子就茫然了,呆呆地看着美麗溫和的妻子問道,「你不跟我回房去啊?」
說好的深愛呢?!國公爺覺得很受傷啊。
&丫頭的屋子太倉促沒有收拾出來,我今日陪她在這兒睡。」寧國公夫人見寧國公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中等的臉竟然還敢擠出那麼一副淚眼朦朧的模樣兒,她眼睛都要瞎了,嘴角抽搐了一下,推了推丈夫不依不依我不依的中等的身軀,一下子就把寧國公大人給推地上去了。
她急忙收了力大無窮的手做溫柔深情的微笑,正要將哼哼着撒賴的寧國公給扶起來,卻見外頭快步走進來一個戰戰兢兢的丫鬟。
&了?」寧國公夫人一邊拍打丈夫身上的灰塵拍得他嗷嗷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