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太會蒙蔽人,不易被人看穿。
三郎哥非常聰明,一點就透,也是性格最像他們爹的那個,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只要他想討好人,里里外外都能被他哄得服服貼貼。但事情都有正反兩面的效果,太會哄人面面俱到,在有些人的眼裏也就顯得過於圓滑,這種左右逢源兩頭都討好的性格很容易出大事。他們爹是已經出師了,應該說是學乖了,知道天下沒有誰都能討好不出事這種事情,但三郎沒有,他太自信,在馬兒溝葫蘆縣自家的地盤當中更是滋養了他這種自信,不去外面吃個大虧,他骨子裏的狂氣不會有改變。
四郎哥這個小哥哥就不得了了,讀起書來那是聰明絕頂過目不忘,但骨子裏極其大大咧咧,可說是聰明才智都在念書上了,為人做事那叫一個糊塗透頂,是那種早上他三哥把他的糖哄去吃了哭得傷心欲絕,沒半個時辰卻又親親熱熱叫着三哥跟人一塊兒追逐打鬧的娃。他生來不記仇不記恨,哪天被人賣了幫人數完錢回頭還能被人賣第二次,可以說他是宋家唯一的一個需要費心看管起來的人。
但沒有人能說得准誰的一生,最終造就人的是時機、境遇,現在宋家舉全家之力給予了他們最好的環境,端看他們誰最把握得住這種機遇了。
宋小五看了他們一眼就低下了頭,但宋家四兄弟被她這深沉的一眼看得不知為何心裏有發毛之感,連最不能感覺別人情緒的宋四郎也抬頭茫然地朝妹妹那邊看了一眼,但他抬頭沒看到什麼,便撓了撓背,自言自語道:「怎麼背癢呀?」
他扭過屁股,背對着宋三郎:「三郎哥幫撓撓唄?」
這天半夜,莫叔點了燈去套馬車,被叫醒的馬兒嘶鳴,睡着的宋小五被叫醒摸黑剛穿好外裳,就聽莫嬸在門外輕聲喊:「小娘子,你醒了?」
宋小五打了個哈欠往門邊走去,把門打光,月光恰時灑進來,灑了一地銀白的光華,她在月色當中看着背光的莫嬸,道:>
&莫嬸笑着摸她的頭,「去我屋裏梳,還是在這梳?」
宋小五頭朝外抬了抬頭,轉身去拿了梳子回身出了門去了莫嬸屋裏。
老人對小輩的喜愛往往透着一種時間的厚重感,她喜歡莫叔莫嬸屋裏的那股厚重的溫暖氣息,那讓她感覺平靜。
宋小五在莫嬸屋裏梳着頭,灶房那邊起了聲響,莫嬸梳頭的動作就快了,她跟小娘子道:「夫人醒了,我們梳好頭就過去啊。」
&去,我找爹。」她想去看宋爹哭鼻子。
今天蘿蔔條們就要走了,她不信宋大人心裏沒感觸。
因着小娘子今日要出門跟夫人和哥哥們去青州城,莫嬸給她織的辮子比往日的細了點,多分了幾條,這般盤作兩角可以定好幾天,一連幾天都無需梳頭。
等梳好頭,莫嬸趕忙往灶房去了,宋小五回房放好梳子拿了水缽毛篩去了父母屋子,走到他們門口看到門打開着,裏面亮着燈光,她沒進去,在外面道:「可醒了?」
&爹。」宋韌在裏面道了一句。
&爹。」宋小五賞臉喊了他一句。
&不能好好叫?」宋韌在屋裏搖頭,「進來,爹這還有事。」
宋小五走了進去,看他在燈光下提着筆,放下水缽朝桌子走了這去,在他身邊的春凳上坐下。
&陪爹坐會,爹在給你師祖寫信。」
&沒寫好?」
&時想沒說的事。」宋韌一夜未睡,之前他千思慮萬考慮,以為自己的考量已經夠全面了,但一到要出發的日子,他發現他未考量齊全的事還有很多,信必須得重寫才成。
宋小五沒說話,看着他寫,看到一半,看他擱筆揉頭,把寫滿了一張的信張揉成了一團扔掉,又重起了一張再寫,她抬頭看向了她這可憐的爹。
這傻爹,這信要是如他這般寫下去,就是寫到明年這個時候也寫不妥。
他那滿腔父愛與擔憂豈是三言兩語能道明白的。
她其實不求他們飛黃騰達萬人之上,只求他們有個好未來,一切皆能得償所願,少嘗些人間的苦澀,人生之中多些快意的瞬間。
&就不能一起去嗎?」宋四郎還是不解,「我們都去了。」
&了。」宋小五朝他搖搖頭。
宋四郎低下了腦袋,過了一會兒,
116.第 1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