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幫趙劍中做事,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
能鉗制全體閻浮行走,讓「現實」保持現在的模樣,毫無疑問,趙劍中在「十主」當中,也屬於狠角色。不然,也壓不服可能存在,同為十主的野心家。
做個趙家人,多好……
但是李閻和老頭子們打慣了交道,心裏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思凡八苦也好,閻浮十主也罷,頂尖的六司好手,在其中也是馬前的卒子。大樹底下好乘涼不假,覆巢之下,也沒完卵。
雖然初入閻浮,拔劍茫然,但是親身參與了幾次要命的大事,李閻要是還看不出山雨欲來,那還是早點戳瞎自己的眼睛。
最重要的是,儘管趙劍中已經極力掩蓋,甚至不惜親自出面,來彰顯禮賢下士的風度,李閻依舊可以肯定,站趙劍中的隊,對自己會有相當多的鉗制,這份鉗制尤其體現在閻浮事件當中。
理由很簡單,一個自發去限制閻浮行走在現實當中胡作非為的老頭子,責任感有多強,掌控欲就有多強。
李閻無牽無掛,又早早虎破了在廣東時父親留下的恩怨羈絆,沒必要給自己添這份堵。
現在一想,這老頭子是不是變相壓價啊……我不答應,正好給了傳承走人,省的我獅子大開口……
他正這麼想,一雙長腿遮住了他的眼帘。
李閻抬頭。
「聊聊?」
這女人摘下墨鏡。一雙丹鳳眼瞄着李閻。
李閻看了她一眼,往旁邊挪了挪。
女人噗嗤笑出了聲:「你可真不招女孩喜歡。」
「沒請教?」
「畢方鳥,安菁。」她頓了頓,意猶未盡:「我跟太歲是好朋友。你叫我菁姐就行。」
她看上去比李閻要小,不過考慮到是行走的緣故,稱呼也不算突兀。
安菁?!
李閻臉上做出些驚訝的表情:「太歲,不是思凡的人麼?」
「誰說思凡的人,就不能和行走交朋友。」
李閻笑了笑:「有道理。」
他腦子裏安菁兩個字轉了轉,心裏有數,但是沒着急張嘴。
「有件事,老頭子一開始提了一嘴,覺得你反應不對,沒有往下說,但我倒覺得,這事對你很重要。」
安菁道。
「什麼?」
「有很多人,包括老頭子自己,對你身邊的那個山神,非常的忌憚,紅中老頭這次請你來,其實是想徵求你的意見,或者做一些補償。後來發覺你對她的態度……也就沒提。但是事兒,還是這麼個事。」
李閻眉毛一點點往上抬,整個人站了起來,嗓子也開始發沉:「忌憚的理由是什麼?」
「思凡里,有超過七成的人,和你那個丹娘是一個來歷,這個理由夠麼?」
李閻如今的養氣功夫不俗,他心裏念叨了好幾遍,才壓下無名邪火。開口說道:「你看是不是這麼個理~老爺子給指條道,只要不動丹娘,我照辦。」
安菁直擺手:「哎哎哎,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閻浮行走多半憊懶,更沒人樂意枉做惡人,只是不順眼,誰吃飽了撐的也不會結這個仇。這不是大事。沒瞧見紅中老頭髮覺不對,這事就沒提嘛。」
李閻搖了搖頭:「這可不算小事,我得謝謝你提醒,要是你能給我指條明路,我更是感激不盡。」
「路我可以給你指。」安菁挑了挑眉毛,臉上帶着幾分狡黠:「明路是有,看你上不上道了。」
李閻本來想觀望觀望,可事關丹娘,他又實在不想上船,只得開口:「菁姐,我冒昧問一句,老爺子和詹躍進的關係怎麼樣?」
「馬馬虎虎,那小子還挺上道的,比曹援朝看起來順眼。」
「得嘞。」李閻沒再理她,往屋裏走。
安菁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也跟着他走,沒料到走進屋子的李閻一轉身砰地把門關上,愣是把她攔在了外面。
「兔崽子你什麼意思啊?」
……
「想好了?」
趙劍中不急不緩。
「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