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根手指,壓低聲音:「司法程序大家都要遵守,但是我吃定你,你不說實話,誰也保釋不了你,我和你死磕。」
「照你剛才說的,那個錢五人在案發現場,衣服上有陳正聰的血跡,這樣也不過呆了四十八小時,我卻不准保釋,黎sir你針對我啊。」
黎耀光把臉湊到李閻身邊:「對啊,我針對你,怎麼樣?」
李閻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審訊室溫度驟降。
黎耀光覺得冷氣開大了些,他拿遙控器把空調關小,然後抿了一口保溫杯,目視前方自顧自地說:「查案要講司法程序,講證據,講作案動機,講邏輯,最扯就是講邏輯,有至少七成的犯罪都沒有邏輯,逼債嘍,心理扭曲嘍。要我說,警察的工作有一百分,查案兩個字連三十分都未必有。我手裏沒有證據,可我敢斷定,陳正聰就是你殺的。」
李閻搖搖頭:「恕我直言,你把錢五辦成兇手的可能性,也比我高太多。黎sir,你死磕我沒用的。」
「試過才知道。我見過很多犯人像你一樣自信。」
李閻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或者,我們做筆交易。」
「哦?」
李閻來了興致。
「我放錢五,因為錢五和我說了實話,雖然聽上去和倪匡的推理一樣扯淡。如果你能給我提供一點關於翰林冷庫的線索,我至少可以考慮叫茱蒂他們先把你保釋出去。」
從頭到尾,黎耀光的調查重心,一直是翰林冷鏈的藏屍大案!但是比起陳正聰之死,藏屍案牽扯到方方面面,如同老樹的根莖一樣難以撼動。
劉世青到現在也沒找到,李安潮又畏罪自殺,黎耀光如果不想這件驚天大案草草了結,只能從李閻和錢五兩個人身上打開突破口。
「說老實話我很心動,但是抱歉黎sir,翰林冷鏈的事,我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黎耀光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幾十年拼殺在警務一線的氣勢堅如磐石:「你是想和我說,你從來沒去過翰林冷鏈?沒見過那些屍體?你跟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黎sir,你剛才說認定殺陣正聰的兇手,是我,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假設,只是假設,我那天晚上要去殺陳正聰,只是正巧他和錢五在冷庫,正巧冷庫里有上百具屍體,我殺了陳正聰以後,就離開了。就這麼簡單。所以我對翰林冷鏈的事,一點也不知道。」
「……你這個假設我有一點不明白,這麼多屍體,這麼離奇的事,你就一點也不好奇麼?殺了人就走?」
黎耀光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的語氣是相信還是懷疑。
「多少也有,不過我趕着喝湯嘛。」
「……」
「你耍我麼?」
李閻聳了聳肩膀:「還有黎sir,最近有沒有一筆橫財入賬啊?」
「什麼?」黎耀光皺眉:「你說什麼?」
「我估計以你的性格不會收,但是黎sir,有些錢不收會要命的。」
突然,火災警報大作,黎耀光還沒反應過來,劇烈的爆炸就衝破防盜門,直衝兩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