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朝廷腹地,洪州往來客商和江湖俠客數不勝數。
正因如此在洪州打探消息極為方便反而並不引人耳目。
走的時候董淒淒在包袱里裝了一百兩銀子給他,這一路走來倒也節省,競連2兩銀子也沒花掉。白末言心想若在此地稍作逗留便前往贛州,取回巴山劍便返回臨安,估麼着二月下旬也就能到了。
想到此處,他也不打算在節省了,找了東湖邊上一家看起來還不錯,名為「鴻運樓」的客棧,給了店家三塊碎銀子,訂了一間上房登記後便住下了。
當夜,白末言躺在床上,有些難以入睡。回想這一路走來,無論是露宿荒野還是投宿客棧,除了那夜在信州,夜裏臨近的驛館喧鬧了一陣,好像有些人馬調動吵得他無法入睡,睡得倒都還踏實。
白末言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先強迫自己睡下,明日好起來打探消息。
次日辰時剛過,便傳來了「噹噹」的敲門聲。
「客官,客官?」原來是店小二在叫門。
白末言睡眼惺忪的起來開門,只見店小二端了一盤點心在門外候着,見白末言滿臉的睡意,客氣地說道:「真該死,吵了客官的美夢。」
「無妨,什麼事?」白末言回身伸了個懶腰,坐到了桌子邊,打着哈欠對店小二說道。
「客官,今日是二月二,我們鴻運樓特意為住在上房的客官備了些『富貴果兒』,掌柜的叮囑我給客官送來。」邊說着,店小二便端着點心走進屋來,放在了桌子上。
「客官您慢用。」說罷小二轉身便要離去。
「哎,小二,我向你打聽點事兒。」白末言叫住小二,小二回過神來,走到白末言身邊,弓着身子對白末言說道:「客官您儘管問,但是有一點,要是您打聽其他客人的事兒,我可是萬萬不能說的。」
白末言看這小二眼珠滴溜溜的轉,心想着這也是個伶俐的人兒,沒準能問出不少有用的東西,便回身在包袱里拿出了一小塊碎銀子,遞給了小二,說道:「放心,我昨日才到洪州,人生地不熟,你便是讓我問其他人,只怕我還不知道問什麼呢。」
小二接過碎銀子,雖強忍着笑容,但還是笑了出來。
「客官您儘管問,我們鴻運樓在洪州,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客棧了,接待的也都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要說這洪州的事兒,沒人比我們更清楚啦!」小二拍着胸脯向白末言吹噓着。
白末言對這番話並不感興趣,便開口說道:「巧了,我要問的偏偏不是這洪州的事。」
小二沒想到眼前這位客官會來這麼一手,一愣神,腦袋裏閃出了個想法:萬一我回答不上來,他不會把這塊銀子要回去吧?想到這裏,小二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聽他繼續往下講,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要怎麼胡說八道了。
「我想問問你關於滅空門的事,你儘管講來聽聽。」
「您是想問滅空門?」小二聽到「滅空門」三個字心裏便放下心來,這塊銀子是不用還回去了,便滔滔不絕起來「滅空門我熟啊,他們在洪州的分舵就在鴻運樓附近,總舵有人來辦事都住在我們這裏呢!」
「滅空門總舵在贛州,是整個江南西路最大的幫派,早些年間靠漕運起家,他們的掌門葛有才,之前便是在洪州碼頭掌管貨運的,後來不知怎麼的,突然發達了,聚集了一幫兄弟前往贛州,在贛江的上游干起了漕運。」小二繪聲繪色的說着:「要說這漕運跟江湖幫派其實並不是一路,可那葛有才,不僅做着漕運,偏要自立門戶,還起了『滅空門』這樣一個不要臉的名字,收起徒來。剛開始還有人瞧不起他們,可時間越來越久,二十年過去了,滅空門漸漸發展成一個大幫派。大概是前年,滅空門把洪州的武運幫吞併了以後,真正成為了江南西路最大的幫派,掌管着漕運和江湖兩大勢力,就連官府也要給滅空門幾份薄面呢!」
說到這小二有些激動起來,想想自己跟滅空門的人還認識,有時滅空門的大爺還會打賞點銀兩,出手可比眼前這小子闊綽多了。想到這一層,小二的腰板有些硬氣了,也不管白末言,竟自己拿了個凳子坐在了上面。
「只不過這葛掌門自打吞併武運幫之後呢,便不再處理門內之事了,把滅空門上上下下都交給了自己的兒子葛天霸來打理